“是滴!”白双喜点头说道:“能明白吧,老妹?”
“嗯,那好吧,白哥,那就拉倒吧,算了——等到哪天有时间,你也消停了,熟悉文化局这个工作了,我再找你——”
“行,嗳!”白双喜突然问道:“那个弟弟,是你亲弟弟吧?”
“是啊——怎么了?”
“我就这么一问,亲弟弟,我就更得给你办了。呵呵!”二人粘乎了一会儿,之后互道晚安,白双喜关了手机。
点燃一支大中华(也怪,依白双喜这种牛逼人物来说,无论神马好烟都不在话下,可是怪了,上千块钱一条的好烟别人送给他,他也不是十分喜欢,反而一直大中华不倒,再好再贵的烟,在他看来也他妈逼不如这个中华棍儿),白双喜重新把自己放平,躺在了温柔如水的毛巾被子里,他这个大套间里面的一切,包括为客人预备的那些饮品和其他物品,当然也包括他身上身下正在使用的东东,一律他妈逼都是高档商品进口货——无意之中看见这一切,他的思绪万千中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刚才被睡梦前打断的那些回忆——知道敲门砖的存在或者说意识到需要一块敲门砖的时候,当时白双喜已经开始准备养猪了,而且一开始就明确要养种猪。不过,另一方面,他在文学作品的追求也没有放弃,也正是在那一时期,一些事情让白双喜意识到所谓敲门砖的真正作用。
这个人,于秀勇,既是市作协主席,又兼任《五彩峰》杂志社编辑部主编,是于秀勇让他意识到敲门砖的存在与意义。
未见面前,白双喜对他当时要见的人充满渴望与崇敬,毕竟,那个时候白双喜只不过是一个穷农村毕业的大学生而已,家在城关,又他妈逼赶上了第一拨大学生毕业却不再包分配,自己想办法谋生的时代。
所以,那个时候,无论如何,文学创作对于白双喜来说都太重要了,要是自己能有一天当上作家,发表一些文学作品,那就牛逼了,至少他可以找到一个好工作,甚至于到杂志社、出版社去工作!
正是抱着这样的幻想和希望,当时已经写得不错,有了一些小名气却一直没有小说散文和诗歌发表的白双喜,特别想见一见作协主席,希望得到他的指点迷津,也就是后世几乎所有爱好文学的男女们嘴里一张口就喜欢喊的“教师”——靠!
作协和杂志社都在市委大院后面的一幢独立小白楼里面。三层,可惜,第一次去,于秀勇不在杂志社,白双喜感到挺失望,却不甘心,就大费一番周折打听追到他家里去,毕恭毕敬送上“习作”请求指教。
呵呵——这是位在文坛有案底的摧花客,不过当时白双喜作为文坛之外的穷大学生,根本不知道底细,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后来的事了。男作者的稿子,他一般是不会当回事儿的,尴尬地坐了一会只能回家等,直到等得泥牛入海。
给白双喜留下的第一次印象,实话说,这个作协主席兼杂志社主编的家伙印象并不好,甚至于非常糟糕!
王八蛋……于秀勇人长的一般一般又一般,作协第三,尤其是他眼不睁头抬的那幅模样,还有永远是一幅没睡醒和肿眼皮的德性,叫他很是受伤和瞧不起,他的愤怒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愤怒出诗人,怎么知道愤怒就不出敲门砖?或者说愤怒就不会唤醒隐藏在白双喜这个牛逼人物内心世界多年的敲门砖意识呢???
对不对!!
这个世界,战争可以改变世界,也可以求得和平。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只能被动挨打,想坐到谈判桌旁都不太可能。同此一理,作为男人,又死皮赖脸地把文学当成苦苦追求情人的男人,那个时候还远远没有当上后来牛逼的发达集团董事长、**代表、种猪王的白双喜,他既没有先天的性-器-官优势,也缺乏后天的经济攻坚礼物,更不具备响当当的招牌。
因此人家完全有理由不尿他这一壶!怎么,你白双喜有什么感冒么?
呵呵……
没有。
没有任何感冒……只能是忍气吞声,独吞独忍,不忍也他妈逼不行。一个小小的市作协主席、杂志社主编就他马的这个样子,你还能指望群众团体之外的官场官员们正眼看你,为你服务吗??
这就是当时白双喜同志内心世界真实的喊叫和愤怒——不过,从此他对文学有了清醒的认识和坚定的方向。信心就是这么练成的。白双喜的文学敲门砖在哪里?在这个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天地间,他当时一边辛辛苦苦发展种猪,睡在黑暗恶臭的猪圈里陪着那些牲口,一边点燃熬夜暗下狠心,他,将来一定要用自己**的文字铸造一块真正的“敲门砖“,它的材质必须是火山渣花岗岩,去敲开一座座需要他去砸开的杂志社大门。
他要用墙内开花墙外红的硬性方式,不求谁,不再请谁“指教”,先本省后全国,用这种硬碰硬的方式回过头等待或逼迫那位不尿他白双喜这一壶的作协主席、编辑部主编主动跟他邀稿。如果等不到那一天,白双喜当时就他妈逼想好了,他宁愿放弃这劳什子文学继续种地!
或养猪……
这种作战方案,是异常痛苦的精神折磨之后铸造的。当然,心里没有任何底,有的只是白双喜对自己文字表达能力的信心与力量。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看见自己的文字变成哪怕一个字的铅印体。
幸运的是,转年春天,白双喜的处女作便在《长城》发表。
意外的是接着便一发而不可收。当年白双喜的那个朝鲜族朋友一年内能在省内连发五个短篇小说便是奇迹,当地一位作家父子年稿费收入达5000元人民币便让这个省会城市震惊,白双喜却不知道自己能够一部一部中篇四处开花是怎样的大喜过望?!
呵呵,当时就好像井喷一样,事实上,随着之前一封又一封冷冰冰的退稿笺不知不觉中变成热情洋溢的邀稿信之际,在更加勤奋的忙乱中的白双喜已经将自己最初的复仇决心忘记得一干二净。他当时只剩下了好好发展种猪、肥猪、猪仔基地这个想法上,直到他遗忘的决心突然找上门的那天。
那一天!
我操。
人生中的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各行各业,七行八作,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这辈子想向哪个方向发展,信心和决心你是肯定少不得的,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决心,事实上带来的都是你要向某个领域挑战或寻找属于自己敲门砖的过程。有时候,你忘记了,恰恰被你铸造的敲门砖不会忘记。
孙小梅,一个大辫子拖到屁股的姑娘,区文化站干事。这个性感十足的漂亮姑娘跟白双喜有过眉来眼去,当然了,后来居上之后也有过无数次亲密接触,但当时没有,至少吧他们之间还没有神马具体操作。
那一天,她突然出现在白双喜家里时无论如何白双喜也不会想到她是来传达或者说来唤醒他已经淡忘了的那件事。
“于老师”(那位作协主席、杂志社主编)电话打到文化站,请她务必转告白双喜,尽快给他们杂志社一部中篇,退稿也行!
“真的?”
白双喜呆了一下,知道他是什么感受么?是的,你不会知道。不,也许你会知道。这就要看你对这个世界人情世故的认识和体验深浅了。也要看人们的心灵是否相通了。
至少,他一下子感到,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到了面前——后来他给了,但不是退稿,而是白双喜在猪场里面刚刚写出来——刚出炉的一部中篇小说,那上面除了猪粪便味道,还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温度呢。
呵呵,不久,大作见刊,位列头题。
白双喜美呀!!</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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