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们坐着马扎,脚下摆上一束束麻丝,往地上钉一木撅,长长的麻线一头咬在嘴里,另一头捏在手上,麻线穿过虎口中间套在木橛上,两手来回搓动很快能搓出一根麻绳。
长街上立起木桩绑一根横杆,三个摇轮挂着麻绳固定在那里,三根麻绳的另一端拽出去老远,并在一起固定在钩子上,老人们叼着旱烟、拿着绞车慢慢走,摇车转动麻绳渐渐拧成一股,神奇的一幕往往吸引很多孩子看热闹。
巫小豆来的时候只穿着一条小裤衩,已经好多天没换了,外面的兽皮短裙就是一皮筒子,他实在没勇气解放出小弟弟,想想就愁的要命。
如今看见了麻,首先想的就是麻布,草绳目前用着挺好,裤衩才是当务之急啊!
织布机他没玩过,但是纺车的印象却很深。
奶奶家老屋的里间有个顶棚,就是在盖房子的时候埋上檩条铺个架子,高度和檐口平齐,面积有大半个房间的样子,屋顶都是两山起脊的,盖好后就会形成一个封闭空间,底部铺上一把把芦苇扎成席子,走人都没问题,中间高越往外越矮。
很多用不上又不舍得丢的物品都扔上面,他们小时候能作,经常搬凳子摞起来,踩着爬上棚顶,在里面一猫就是大半天,煤油灯、上弦的挂钟、废电表……箱箱柜柜挨个折腾,角落里就有个坏掉的纺车,最喜欢转着轮子玩。
织布机奶奶家没有,那玩意电视上见过,只知道什么定经线、铺纬线的,有机器织的、也有手工织的,急眼了弄个棍子用脚一蹬,手里再拿根使劲划拉也能织布。
可惜,这东西他们没造作过,只感觉跟编羽毛球拍差不多吧?无非是紧密一些……
巫小豆想家了,抹了把眼泪忽地站起来,两眼通红地看着山坡,“疤叔,这一片麻我都要了!你想办法弄回部落!”
有求于人也不疤脸疤脸地叫了,直接喊上了叔,他觉得没有盐大不了也喝兽血,裤衩对他太重要了,那是他带来的唯一物品,磨碎了怎么办?
几人都愣了,灵结结巴巴翻译完,怔怔地看着巫小豆发呆。
疤脸也傻眼了,不是因为喊他叔,而是这东西没法收割啊,一身刺毛沾上了又疼又痒,这么远的路怎么弄回去?
巫小豆不管,赖在这里不走了,大道理一套套的往外抛,从穿衣戴帽上升到部落存亡,最后连乍药包都扔了出来,天知道麻关乍药包屁事……
一群人傻傻地听了半天,只弄明白了一点,这东西比陶器厉害。
“搬家!定居!筑城!”巫小豆红着眼睛说道:“跑来跑去没个安稳地盘怎么发展?必须搬这里来!”
灵捂着脸放弃了翻译,任他一个人在那里发疯。
吃过午饭巫小豆冷静下来,想了半天也拿这些麻没辙,招呼着从水里捞起一些白须,也不嫌臭直接开始搓麻绳,湿漉漉的瞎搓一气,弄了根细绳到处显摆。
疤脸用力扯了扯,的确比同样粗的草绳结实很多。
至于巫小豆说的麻布,他表示怀疑,这么松散细小的须子编起来怎么可能比兽皮好用?
定居的话引起战士们一片笑声,纷纷摇头表示不可行,冬天来了没人敢留在这里。
巫小豆被催着离开,只好心急火燎地捞了一些白须,湿哒哒地全塞背包里,这次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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