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别说是惊呆了悯善四人,就连安安静静趴在黑豹背上的申公豹都猛地一下瞪大了双眼。
“卧槽——-!”
城楼之上,看得清清楚楚的王贵人也是倒抽一口凉气,“那东西可是后天法器啊,夭夭就这么给捏成了一堆粉末?!”
不仅王贵人,就连一旁的彻地夫人都是一脸心有余悸地摸上了自己的青蛇鞭,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前那位娘娘还摸过自己的鞭子后,都忍不住一阵后怕。
青蛇鞭同为后天炼制的法宝,想来也经不住那位苏娘娘的一捏啊。
帝辛的一张俊脸上也是有些古怪,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轻轻咳了一声,目光有些闪烁。
至于桃夭本人,在轻轻松松捏废了悯善的散魂钉之后,却笑吟吟地盯住了另外三人手中的法器,问道:“你们三人的法器也是后天炼制的吧?”
这话就有点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了,听的悯悲三人握着法器的手都忍不住轻轻一抖。
实在是因为桃夭方才那一捏太过轻松随意了,悯悲三人手中的法器同散魂钉一样都是后天炼制的,很难不让他们想到自己的法器若是落在了桃夭的手中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再加上桃夭盯着他们手中法器的目光也太赤果果了些,明显就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被桃夭这么一问,悯悲三人的心中瞬间升起了想要将法器给收回去的想法,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后天法器是除了他们的道和性命以外最宝贝的东西,而且他们西方教穷啊,能人手有一件后天法器实为不易。
西方教的穷困,当年在洪荒时就人尽皆知,哪怕过去了一个量劫的时间,西方教依然没能够摆脱贫困户的身份。桃夭作为从洪荒活过来的人,正是知道西方教的窘困,所以这才打蛇打在了七寸上。
教众和法宝,都是西方教的命根子,死一个教众和被毁掉一件法宝,对于西方教来说那简直是掉了一块狠肉了。
看着悯悲三人眼中露出的迟疑之色,再看看因为散魂钉被毁而露出明显肉疼之色的悯善,桃夭分外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并采取了主动出击,目标直指悯悲三人手中的法器。
只见一道残影掠过,桃夭连一句废话都不再说,刚掠至四人近前,抬手便朝悯悲手中的金刚杵抓去。
而察觉到桃夭意图后的悯悲,想都没想便是立刻闪身朝后暴退,与此同时还不忘朝桃夭丢出一道符咒。
符咒上面画有梵文,对于梵文一窍不通的桃夭并不知晓这道符咒究竟有什么作用,毕竟西方二圣自创立西方教之后,他们传的道就同道祖和三清的道不一样。
桃夭仗着艺高人胆大,眼见着符咒被甩过来却并不躲避,而是正面迎了上去。只见那符咒有灵识般,唰地一下贴在桃夭伸出去的右臂上,而后便见符咒之上火光升腾而起,不过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一条火炼,以桃夭的右臂开始,迅速将她缠绕捆绑。
火炼一旦沾上身,立即焚烧一切,只听噗噗几声,桃夭身上所穿的随心官官服烧了起来,熊熊大火在四周的惊呼声中将桃夭整个人都给吞噬了进去,化作了一个人形的火球。
“夭夭——!”
城楼上的王贵人见状一惊,彻地夫人和窦荣也是身体朝前往城垛上一趴,而后双双看向另一侧天子。
“大王,娘娘她......”
帝辛面色淡淡,目光却紧紧盯着烈火中的桃夭,冲惊慌的三人道:“无碍,她没事儿。”
果然,随着天子的话音一落,只见战场中那个人形火球轰地一声闷响,无数火星四处飞溅,而在火星飞溅中,桃夭周身裹在一层碧色青光中,不仅没有任何的损伤,而且她还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换掉了被烧毁的官服,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本来在瞧见桃夭被烈火吞噬后还隐隐有些得意的四人皆是脸色一变,此时已然退远的悯悲更是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
不仅悯悲觉得不可能,悯善三人也同样觉得不可能,因为方才那道烈火咒,是他们的师父白莲童子所绘,当初他们五人下山时,白莲童子给予了他们师兄弟五人每人两道符咒。
白莲童子乃是西方二圣的侍童,相当于西方教的二代弟子,但地位却比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金蝉子还要高,所以悯善等人在瞧见自家师父的符咒居然没能伤到桃夭,这对于他们几人来说真的是匪夷所思。
瞧着悯善四人不可置信的神色,桃夭挥手间散去了周身的碧色青光,挑眉看着四人,笑道:“这道符咒看上去比你们手中的法器还要厉害一些,想来应当是你们的师长所有吧?虽然我不太了解你们西方教的东西,但是经过方才那么一试后,这道符咒应当是请火符一类的。”话落,兴味地盯着四人,问道:“你们的手中还有这种符咒吗?是跟方才一样的,还是别的什么符咒?”
见桃夭不仅没有被烈火咒伤到,反而还对自己等人手中剩下的符咒感兴趣了,悯善四人的心瞬间都沉了下去。
他们原本以为这女子不过是同方才那申公豹一样,不过是截教中的寻常弟子,但如今看来他们应当是踢到铁板了,人家不仅不是寻常弟子,反而还是截教中的精英弟子。
但她究竟是第几代弟子?
截教二代弟子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啊,莫非也是第三代?
可悯善四人转念又一想,若这女子当真是截教的三代弟子,那他们同为第三代,岂不是被比得没眼看了?截教当真有这么强吗?
但疑惑归疑惑,四人却也知道眼下并不是让他们疑惑的好时机,所以四人在飞快地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再度对桃夭拉开了一些距离,警惕被她偷袭之外,同时也生出了退却的心思。
见四人话都不说就跟自己将距离给拉开后,桃夭也不追,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战场上的气氛从汹涌变成了古怪的安静,两方阵营中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桃夭他们这里。
只见明明是肃杀澎湃的战场上,如今却没有一人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半晌,桃夭似没了耐心,轻轻蹙眉看着悯善四人,催促般地问道:“道友,你们究竟还打不打?”
人间这种战场上就是有这一点好处,不管是哪一方的阵营,一旦露出了退意,在要求免战之后,另一方不到万一得已的时候是不能拒绝的。
所以,在桃夭话音一落后,悯善立刻道:“今日免战!”
这边悯善刚一说免战,后方的姜文焕也立刻让人挂出了免战旗。
黑底红字的免战旗一旦挂起,再强攻或者叫战便是无道,哪怕是桃夭这个不太懂规矩的人也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即便是她也不得不遵守。
见东鲁一方挂起了免战旗,桃夭眯着眸子盯了一眼悯善四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直接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招呼上远处已经看傻了的申公豹。
申公豹跳下黑豹背,颠颠地跟上桃夭,一脸不甘地回头去瞅东鲁军营的方向,在瞧见悯善四人已经带着人慢慢回营之后,方才低声对桃夭嘀咕道:“仙上何必同他们讲规矩,他们说免战就真的要免战吗?小道就觉得应该趁他病要他命,早点将那几个家伙解决了,咱们也好早点完事儿回朝歌才对。”
虽然桃夭同样觉得应该趁人病要人命,但奈何这是人间的规矩,所以她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端着一张正经脸,对申公豹说教般地道:“既然来了人间,那就要遵守以下他们的规矩,自人族建立王朝之后,不顾打得如何激烈,只要对方挂了免战旗,那就不能再打下去。”瞥了一眼不太认同的申公豹,又道:“而且,当初游魂关被围困,我们还没能来救援的时候,我们这方不同样挂了好几日的免战旗么?你看东鲁那一方可有强攻过?连他们都知道遵守这个规矩,难道我们就不能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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