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府衙。
“主公,不好了!”
王匡心烦意乱地丢了手上竹简,瞪着惊慌失措的小吏。
怒斥道:“不好了,不好了,成天就知道不好了!便不能让人清静半刻吗?!”
他堂堂司隶校尉,身负监察京师及周边地方重任。都已经躲到洛阳令办案的府衙了,还要他如何?总不能躲到洛阳城外去吧?
小吏跪伏于地,丝毫没有察觉到王匡脸上的不耐,或者说是没心情察觉。
慌慌张张指向府衙之外,道:“主公,那厮!那讨粮的恶霸又来了。”
王匡揉着突突不止的太阳穴,恨得咬牙切齿。
粮,是他重金向河内司马氏求购的。
清早才运来,中午讨债鬼就上门了!
他甚至怀疑陈丛那厮开了天眼。
当然。
开天眼的从来不是陈丛。
如今洛阳都是自家地盘了,英雄楼肯定是要重新开起来的。
甚至规模更大。
毕竟以前坐镇的还是任侠史阿,现在当家的是剑圣王越。
“匡子,我家岳父厉兵秣马正要西出讨董,你这粮草我便不客气了啊。”
讨厌的声音从堂外响起,王匡再也坐不住了,急吼吼地冲了出去,甚至跑丢了一只鞋。
出去就看到陈丛指挥着百十号人在搬粮。
哀求道:“子宁不可,不可啊!”
陈丛当时就乐了,戏谑道:“我说匡子,你看清楚,我陈丛啊。又不是来投靠你的,搁这演什么跣足而出?”
王匡心里默默把陈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问候的祖宗对不对就不得而知了。
而后挤出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讪讪道:“子宁啊,你看...西征伐董,匡出万金成吗?这粮食...”
万金...
换以前,陈丛还真就屁颠屁颠应了。
现在嘛...
粮食才是古代唯一硬通货币!
那什么狗屁万金能直接吃吗?
陈丛也不下马,俯下身子凑到王匡耳边,轻声道:“匡子,看在一起讨董的老交情上,我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反了吧,只要你不反,我见天来,你受得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王匡想哭。
反谁?自然是反曹操!
问题是他能反才算啊!
就凭他那饿得皮包骨头的一万三千残军?
好,退一万步。
兵力起码还持平,将军呢?
抛开不当人子的陈丛不算,就那什么许褚、典韦两个狗熊一样粗鄙的匹夫往那一站,他多看曹操一眼都会觉得后脖颈发凉。
要命的是,他惹不起,也躲不起。
窝在洛阳得罪的是曹操,弃了洛阳得罪的就是袁绍。
两害相权取其轻,没办法,只能揪着头皮硬挺。
“子宁,非是王匡不识趣。袁公表匡为司隶校尉,实难轻弃啊。若曹公看匡实在碍眼,不若修书袁公,使匡就任并州牧也成啊。”
“去去去,就你还州牧呢?我还不知道上哪混个州牧耍耍呢。还有,别子宁子宁地叫,咱俩不熟。”
陈丛说着掏出少府金印,拿在王匡眼前晃荡:“看清楚咯,本官,大汉少府。以后见着喊陈大人。”
王匡使劲拍打着胸口,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好悬没直接过去。
他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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