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在箱子里待得越久,就越是心惊。
她亲眼看到了,太师府的家仆亲切地唤他‘姑爷’,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绝非简单的‘国贼孙婿’就能概括的。
她亲眼看到了,陈丛出入国贼娘亲的庭院请安,老太太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个没完。
她还看到五个美貌的婢女侍候他沐浴更衣。
貂蝉也不想看到,可箱子就在浴室的角落里。
那个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看着怕人。她不知道那样一个男人,为什么总在笑。
可能是因为奸诈吧...
貂蝉好不容易熬到陈丛回到房间,也顾不得身处太师府了,急切地从内推开箱盖,似受到了惊吓的小兔般扑到陈丛怀里,带着些许颤抖的甜腻嗓音,道:“将军,先前那些骑兵是何人啊?”
陈丛抽回手臂,后退两步甩甩胳膊,埋怨道:“貂蝉小姐自重,既然有约在先,你想用美人计糊弄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刚才我可没叫你抱,是你主动的。”
貂蝉恨得牙痒痒。
内心早把这个讨厌的男人掐死一百回了,脸上仍旧维持着甜美的笑容,柔媚道:“奴自不抵赖,将军有何吩咐。”
陈丛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困了。”
貂蝉抿住唇不再言语,藏在长袖下的柔荑紧攥,好看的桃花眼轻轻颤栗着。
她本就带着义父的重托至此,以身饲虎,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
陈丛走到榻旁,重重往后一仰。道:“你哄我睡觉吧。”
貂蝉颤颤上前,努力平复着情绪,不使泪珠打湿眼眶。
陈丛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就说‘陈丛大宝贝我爱你’,我没醒你不许停。我这人觉浅,你一停我就醒了。”
说罢,一蹬靴子捞起被子滚了几圈。
貂蝉僵硬地扭动脖子,愣愣看向陈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愤恨还是侥幸。
义父说得对,他真的好无耻!!!
好在。
不大会时间,榻上就响起了有规律的呼噜声。
貂蝉轻轻挪动几步,在榻尾摸个小角坐下,提心吊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
打个哈欠,刚准备靠着床笠歇息会儿...
一回头,不知陈丛何时翻坐了起来,鼻翼距离她脸颊只有不到半尺距离,眨巴着眼睛,幽幽地望着她,跟个鬼一样。
下意识惊呼出声:“啊!~”
陈丛掏掏耳朵:“你要再不开始,这一条可就作废了啊。”
貂蝉:...
美人绝色,又恼又愤,掺杂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结结巴巴道:“陈...陈丛大...宝贝,我...我爱你。”
陈丛心满意足地退了回去,卷起被子,内心一片安适恬淡。不知道算不算是找到了顶级纨绔的正确打开方式。
事实证明,所有难以启齿的羞赧,仅是在突破第一次之前,自尊心首保机制在作祟。
艰难说完一遍,貂蝉口齿流畅多了。
甚至随着长夜漫漫,变得越来越敷衍。
只不过。
每次在貂蝉快要睡着,停止重复时,那个男人总能鬼一样地翻坐起来,幽幽地望着她。
重复声再度响起时,呼噜声随之响起。
折磨...
貂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去的,清早鸡鸣响起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皮重俞千斤,脖子僵硬得难以转动。
仅凭一股执拗劲吊着,愣是坚持到陈丛睁眼。
“将军...能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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