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苦涩在心中逐渐地化开,克雷顿说不出话来。他思考了许久,朝着女人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那是他即将要去处理的任务。
“总而言之,你先去报警吧。我这边还有案子要处理,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下午就会开始进行调查了,那个时候我再来帮你。”
那大概是说给克莱尔听的话,但是克雷顿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听着,却总感觉那些话好像是在搪塞自己的话,他是在安慰着自己吗?还是说,从开始这个工作起,他就一直是在安慰着自己的内心呢?
无论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都只是一份“职业”罢了,这就是克雷顿从一开始在心中做出的定义,无论是什么职业都要做好,因此他才会热衷于去处理案件。这并非是他正义感爆棚的表现,他只是在普通地进行着工作,却也在一天天之中感受到了重压。
也就是说,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这件事情归根结底就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别人丢失了什么东西,无论那是一件首饰,一箱蔬菜,还是一个孩子,那对自己来说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毕竟自己只是在工作。
但是,一件首饰,一箱蔬菜,这种事情自己能够完美地解决——想必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自己才会感到不自在。
因为这个案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处理范围了。自己跟这个案件沾不上边,甚至连了解都是多余的。这是一种置气,还是对自己无能的控诉,克雷顿就连这两种情绪的界限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他叹了口气,缓慢地朝着自己要去的地方行去。
……
克雷顿等到很晚的时候才回来,他估计着时间,这个时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警局应该没有什么人了才对,毕竟在小镇上丢了孩子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在把孩子找回来之前,整个警局都不会放松吧?
仅仅是这么想着,他就加快了回去的步伐,但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回去的时候又看到了克莱尔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两只手臂抱着双腿,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怎么回事?
克雷顿三步并作两步,他朝前一跃,身体遮盖住了打在克莱尔身上的光线。柔弱的女人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之后又把头低了下去,没有说话。
“喂,怎么回事?”
克雷顿上前去拉她的手腕,想要让她站起身来,但是那女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被克雷顿碰到的时候身体就松垮地软了下来。她侧着脸,那双眼睛又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样,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女人的身体很轻,意外的轻巧。这甚至让克雷顿怀疑她这幅瘦弱不堪的身体是怎么把孩子生下来的。他看着女人的脸,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去报警了吗?”
克莱尔垂着脑袋,安静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地作答:“他们说……没办法立案。”
“你就放弃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是克雷顿也的确有那样的预感。就仅仅凭借克莱尔·科林所提供出来的线索,调查是完全不可能展开的。并且说道立案这件事情,这么点时间就连失踪也不成立。但是那是三个月大的孩子啊,如果真的等足了失踪时间,那个时候犯罪嫌疑人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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