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两人,到了县衙门,就喝了一杯茶,屁股还没坐热,就晕厥了过去,转醒过来,却已经在了监牢!
苏湛透过监狱墙顶上的小窗看着外面已经升起的月亮,缓缓长叹一声。仿佛就在刚刚,还与于谦谈笑风生,几个时辰之后,却和李春一起成了阶下囚。这么快从天堂堕入地狱,让苏湛十分不适。
而李春,这时候顾不得形象在牢里破口大骂,简直要与王素的祖宗十八代全发生一遍关系。待到他骂累了,终于对苏湛说道:“他奶奶的,怪不得看着这姓王的县令眼熟,我这想起来了,他是王素那龟儿子的表亲!他这茶里肯定下了药了,真不光明磊落!”
苏湛心下暗骂,跟着你真是废了,活活把我这个天生丽质逼成断翼天使。对于你这样阴险小人人家用得着光明磊落吗?
但是当着李春却也不能骂他废材,只是客气道:“李大人莫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春又啐了一口,他这习惯在什么地方都改不过来,只是在这大明朝也没人对他罚款罢了。
“我真是小看这王素了,没想到他居然真敢勾结他表亲把老子关起来,真是活腻了!”李春顿了顿,接着道,“还不是前几年把周新整死了,王素是周新同乡,就记恨在心,没想到我小心又小心,还是中了招!”
苏湛心想,你这还叫小心又小心?早和你说了别在此停留了,你不还是贪财?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春看苏湛似乎还是不甚明了,只好又耐着性子和苏湛解释了一番。
原来,李春所说的周新是南海人,敢直言不讳,善断案,他人称为“冷面寒铁”。可惜的是他不识时务,几年前,以上京有奏为名追捕纪纲手下千户于涿州州狱,后来被逃脱了,纪纲上奏皇上,皇上听信纪纲,把周新杀了。
当然,这事实是经过了苏湛的思维转换,从李春嘴里说出来的,周新简直就是个无恶不作、作奸犯科而且张扬跋扈的糊涂蛋。但是苏湛心里深深明白,周新是惨遭纪纲诬陷而死。而这个王素,身为周新老乡,自然知道事实的真相,想借此时机为周新一雪前仇,并且揭露纪纲的丑恶嘴脸。
倒霉的是,王素拿李春开刀,却拿了苏湛当垫背的。
更倒霉的是,不管衙门没收了王素什么赃款赃物,苏湛的包袱里还有白莲教的信物,这下估计即使没有赃物,就仅仅凭着与朝廷不对付的白莲教的东西,苏湛纵使有九条命也不够宰的。
唯一的办法,还是要逃出去。
“越狱?”听了苏湛的建议,李春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笑道,“你当这监牢是纸糊的,你随随便便就能出去的?放心吧,纪大人会来救我们的。”
苏湛心中苦笑,一旦案发,纪纲保不齐就会丢卒保车、兔死狗烹,恐怕连他的最后一面也见不上,说不上话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于是脸色一沉,道:“李大人,我等为纪大人效命自然是前赴后继,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即使要冲上前去为纪大人挡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句话,吓得李春脸色煞白,看到李春胆寒的表情,苏湛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道:“只是……既然可以逃出生天,另作打算,何必在此坐以待毙,给纪大人徒增麻烦?”
李春听了这话,又讥讽道:“苏湛啊,你脑瓜子有时灵光有时不灵啊,你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狱差敢近我们身吗?他们就是怕我们找机会拿了钥匙逃了。这铁棍这么粗,你不会告诉我你练了绝世神功,能把这铁棍掰弯了吧!”
苏湛微微一笑,指了指另一面的墙壁,道:“我们从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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