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头问出这话来愣了一下,现在这情形怎么那么像添禄问小霞的时候,也许孩子真就是心里有苦,自己这样问和添禄对小霞根本没区别,都是在火上浇油。
“能为啥,还不就是我不合群,聚餐不去,踏青不去,组织打篮球打台球什么的我全不去,这些年跟坐牢一样!家,车队,油井,油井,车队,家!我根本不想和他们来往!他们最好别来找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多好!”
添禄情绪有些崩溃了,他害怕和别人交心,他更怕身边人一个一个的先自己而去,从那次林火亲眼看着战友被火烧死开始,自己就越来越害怕人了,怕自己走心了,他们却先一步走了,只有自己跟傻子一样走不出来被嘲笑。
“你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丁老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就词穷了,自己和添禄之间最多的交流只有打骂教他做人,现在连国家都不提倡棍棒教育了,可在以前这又是最有效的方法,孩子矫情闯祸不务正业,打一顿就好了。
但现在孩子大了,出了问题打一顿也于事无补,打了他也不可能改了,他已经这样了,再改还能改成什么样子?只会越来越自闭更不想和别人交流了。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唉,孩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
丁老头搬着凳子坐到了添禄身边,伸手摸摸添禄的头。
“儿子,我刚才一遍一遍的数过了,那总共是一百四十二个酒瓶子,三十八个易拉罐,你这些天心里也难受对不?”
丁老头一旦这样,反而把添禄吓一跳,不自觉的蹭着地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老爷子。
“爹,你是被我气糊涂了?你还不如给我来两下实在,你这样跟笑面虎一样,看的我心里发毛。”
“你就欠我对你本来一嗓子!对你好好说话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在村里调解矛盾时都这态度,也没见村里的谁躲着我。”
“不用,爹,你好好说话就行,该对我如何就如何,不用这样笑嘻嘻的看着我,怪吓人的,明天我就回家行不?回去跟慧晴道歉,告诉她我出事了,她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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