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腿、香蕈切到粥里去,海妈妈轻轻地搅拌着粥,不一会儿,房中的香气越发的浓郁,勾得陆承厚肚中的馋虫一直在蠢蠢欲动。
这两日一直没什么人来探望陆承厚,只有自己人,罗氏又将自己平时刺绣的工具拿出来继续绣香袋。
两个儿子很会做人,一个给罗氏捶腿,一个捶肩,逗得罗氏开怀大笑。
诶,其实她有了三个儿子,有没有丈夫压根就不重要了。
罗氏说:“此前给你们做的春衫可还合适?”
陆怀忠忙道:“阿娘,合适合适。”
陆怀辉也道:“阿娘的手艺最是精湛,这藏在袖口的刺绣,可真真是叫人惊艳。”
什么?罗氏光给儿子们的衣服刺绣,他的却没有?陆承厚想起此前,他嘱咐罗氏给他绣竹样的纹路,罗氏压根就没应。这春日都快过去一半了,他连新做的春衫都没穿上!
罗氏眼中,压根就没有他!
正气鼓鼓的想着呢,忽而听得罗氏一声叹:“诶,此次族里点了两百人去解州,怎地就没让你们其中一人去呢?你们都这般大了,你外祖父外祖母却是还不曾见过你们。”
陆怀忠乖巧的道:“阿娘,待儿子及冠后,您给儿雇上一辆马车,再买上好些离州的特产,再去探望外祖父母也不迟。”开什么玩笑,那两百人这次去解州,是用双腿走路,还不知要走几日才能到,这风吹雨打日晒的,岂不是吃苦?他才不去。
陆怀辉也道:“阿娘,到时候儿也要坐马车去。”
“好好好。”罗氏笑道,“不过若是你们大哥与县主大婚,你们外祖父外祖母定然会来的,到时候也能见上一面。”
说起这件事,陆怀忠捶腿的手滞了滞,眼睛瞅着罗氏:“阿娘,大哥尚了县主,那我们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大哥做了县马,而他们却像四叔一样,只能娶没有嫁妆的妻子吧?
罗氏一愣,明显是没想到两个儿子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看着两个儿子灼灼的目光,罗氏苦笑了一下,才斟酌道:“阿娘为了你们大哥的婚事,已经用尽了人脉……不过我儿放心,只要还有阿娘在,你们的亲事就不会草率了事。”
陆怀忠这才笑道:“儿省得的,阿娘不会像阿爹,心中净只有族人,而没有我们的。”
陆怀辉也道:“是啊是啊。阿爹以前,整日都将族中的事情挂在嘴边,可如今他昏迷不醒了,不过才两日,除了我们,还有哪个人来看他?”
陆承厚以前一直都是本着培养好大儿子一好,自然不会忘记提携两个弟弟的想法,是以虽然对另外两个儿子有些愧疚,但也不多。
只是没想到,原来另外两个儿子竟是这样想他的。
陆承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凄凉来。
他容易吗?鞠躬尽瘁的为了族人,撇下自己的小家不管,到头来两边都落下埋怨。
又听得罗氏淡然道:“这也不能怪你阿爹,他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也是不容易。”
原来妻子还是体谅他的。陆承厚总算好受了些。
此时海妈妈道:“太太,粥好了。”
“哦,喂与家主的粥,你可记得将那些火腿、香蕈给撇掉啊!”罗氏急呼道。
方才陆承厚心中浮起的那一点温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毒妇!毒妇!
……
陆家盛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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