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房中掌灯时,雨还缠缠绵绵的下着。
罗氏眉头轻蹙,在房中踱步。
今早她到梅园去请安,却吃了个闭门羹。
县主身边那神情不可一世的侍女道:“县主有令,罗太太不必日日来请安。”
她是想请安吗?她是想问一问县主有关婚事的事!
县主是因为要嫁给她儿子才来的陆家,可如今此事弄得不明不白,甚至都没说关于婚事的一个字,反而还让陆怀意出尽风头,她能不着急吗?
可到底是不敢将心中的这些话大胆的吐露出来,只得悻悻回到房中。
幸而今日他们出城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陆怀意便是再有别的风头,也不能在县主面前表现,总算是有一点安慰。
可众人又迟迟未归,这天色又春雨缠绵的,倒又叫她担心起儿子来。
罗氏踱来踱去,海氏站在一旁,宽慰主子:“太太且放宽心,想来县主是初到离州城,水土不服,估计还要歇着呢,这才不用太太请安的。”
水土不服?昨晚那县主精神抖擞的,看起来比他们陆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神采,能是水土不服?
罗氏勉强的笑了笑:“大概是吧。”
罢了,县主身份尊贵,总不能出尔反尔的不嫁给怀铭吧?她人都来到陆家了,还能怕她反悔不成?
罗氏尽力的宽慰自己,总算在玫瑰椅上坐下来:“海妈妈,取绣绷来。”
这整日的光出不进,囊中空空,也是叫人心生焦急啊。
罗氏绣了几针,心神总算安定下来,刚要聚精会神的继续绣下去,守在外头牛婆子在外面急声道:“太太,不好了,怀铭公子出事了!”
罗氏手一歪,绣针扎进手指头里,生生的疼。
她顾不得疼,扑出门外,厉声道:“我儿出了什么事!”
牛婆子说:“听别人说,怀铭公子将那怀意公子推下山坡,怀意公子受了伤。”
噫?!怀铭竟将陆怀意推下山坡?想来定然是那陆怀意做了什么让怀铭生气万分的事情,怀铭才忍不住将他推下去!那厮倒是该!
“那他们人呢?可回来了?”
牛婆子蔫着声说:“回来了,怀铭公子被绑着,押进宗祠,家主正准备对怀铭公子行家法。”
“什么!他,他竟敢!”罗氏眦目,“我去找他说理!”
“太太,太太!”海氏急声在后面叫,“可陆家的女子,若是没有家主命令,是不能进宗祠的呀!”
陆家的规矩每一条,都充满对女子的鄙视。
陆家的女子不光不能进宗祠,还不能干涉族中的事务!太太便是家主的妻子,身份也不会有特殊!
罗氏颓然止步:“我当初可真是猪油蒙了心,听说他是离州大族家主之长子,就不管不顾的嫁了进来……最后过得,这都叫什么日子……”
海氏惶然地叫:“太太,可不能说这样的话……隔墙有耳……”
罗氏猛然清醒:“对,我们怀铭是要尚县主的……对,海妈妈,你差阿庆去,去请怀享公子,他一定清楚此事……”
她原来想请陆怀熙的,但想想陆怀熙也是今日的考生之一,说不定也被牵扯进去了。
“对,对,就请怀享公子。”海妈妈撩起裙摆,紧着冲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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