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斯坦德路独自朝着潜藏森林而去。
从现在的豺狼人营地向东北方向出发,路上正好要路过山丘巨人营地,斯坦德路特意在上空盘旋几圈。
他能看到一个个橘红色的光点,勾勒出营地的轮廓,隐约还能听到吵杂的吼叫,即使是夜里也不停歇。怪物们大部分有夜视能力,点燃篝火说明他们在大规模烘干木材,制作武器和铠甲。
斯坦德路哼了一声,飞过长路。
一群吃了睡睡了吃的懒货,突然变成了军阀,斯坦德路就算再笨,也能猜到这和操纵亡灵的女性人类施法者有关。斯坦德路想要知道对方的底细,但他派出的豺狼人斥候靠近不了营地。提到这个,他就想起跑路的变形怪,心情更不好了。
怀揣着恶劣的情绪,他回想着最近一些挫折,总觉得时运不顺,每当他想做点什么,总有些怪事跳出来干扰。他担心起灰矮人那边又出乱子,不禁加快速度。
好在邓巴克并没有让他失望,绿龙飞到潜藏森林边界的时候,借着月光,就能看到一群矮人站在一个土坡上等候。
银白的月光下,邓巴克的灰白肤色和胡须,让他看着像个幽灵似得。
斯坦德路降落在土坡上,邓巴克率先鞠躬行礼,“主人。”
他身后的七八个灰矮人,略有迟疑,还是跟着鞠躬,低声喊了一句主人。虽然声音小,但这是个积极的态度。
邓巴克起身,朝着同族点了点头,他们就纷纷走下山坡,往林子里去。斯坦德路还记得这些家伙的家属,对邓巴克恨得咬牙切齿,结果三天不见,居然变得顺从了。
斯坦德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加一点撩拨,添几句谣言,和恐惧揉在一起,最后放入美好的许诺,就能做出一锅灰矮人味的地道炖菜。”
斯坦德路听了很是满意,绿龙只是随口一问,如果邓巴克真的得意洋洋讲上半小时,他就要发飙了。结果邓巴克回答十分简短,而且腔调很对他胃口。
“你应该早点向我表示亲近的。”绿龙说。
邓巴克苦笑,“主人,以前凡是敢对您‘亲近’的,都被您丢下山崖了……”
林子边,两百多个拖家带口的灰矮人走出来,身后是二十六辆龙兽拖着、狗头人驾驭的山地四轮马车,车轮上打着钉刺,方便上下坡。板车上用防水的油布盖着,再用麻绳捆紧。这上其中二十辆车是灰矮人开采、冶炼、轨道的全套工具,两架马车是斯坦德路的家当,主要是石刻和书本,一架是艾西亚的法术用具,包括一些脆弱的玻璃器皿,一架是虹翼祭司马拉萨带来的宗教用品,剩下两架是灰矮人、狗头人和龙兽的水粮。
到了目的地,狗头人们就吆喝着,让灰矮人卸货,他们急着驾车返回灾厄堡。
一片忙乱之中,斯坦德路大喊:“我下令让你们卸货了吗!”
现场静了下来,正在拆麻绳的灰矮人不知所措,狗头人又怕又急,他们没胆子和绿龙讲话,哀求地看向穿白、绿双色袍子的虹翼祭司。
马拉萨身材高大瘦削,白龙血脉让他皮肤像是刷过漆似得,神殿里常年祈祷跪拜的生活,让他总是佝偻着腰背。他白色的短尾巴摆了两下,冷着脸走出来,对绿龙说:“斯坦德路大人,这些狗头人需要把货车腾空,才能回转。”
斯坦德路冷笑:“然后让我亲自背着重物吗?给我继续向西,进山。”
马拉萨大惊,“马车和龙兽都是灾厄堡的财产,您不能强行拿走!不然狗头人怎么和腐橡大师交代!”
绿龙脚边的邓巴克使劲给同族们打手势,让他们直接拉走马车。而马拉萨倔着脖子和绿龙对峙,一脸不畏强权的英勇。
斯坦德路看看邓巴克,再看看马拉萨,他也是奇了怪了,都是爹妈生养出来的脑子,怎么一个聪明一个浆糊呢?
绿龙往前迈步,一把将虹翼牧师抄在爪心,后者脸上的英勇一下就崩溃了,冷汗直冒。
斯坦德路森然说:“讲话之前,要先用一个器官过一遍,你知道是什么吗?”
“脑、脑子?”
“不,是屁股!”斯坦德路咆哮,有毒的口水喷到马拉萨脸上,后者赶紧用袍子擦掉。
斯坦德路说,“以前你的屁股坐在灾厄堡,现在你坐在峭崖岗!搞清楚你该站在谁的立场说话!如果想不清楚,我就把你的脑袋掰下来塞进屁股里,然后送回神殿,问问祭司长你的屁股到底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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