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巨型闸门旋转开启,露出向下的黑暗通道——是真正的黑暗,连斯坦德路的黑暗视觉也看不透。
闸门以下四寸,黑暗就如同一片平静的湖水,将所有射入的光线吞噬,不漏出一点。
“通道是一段长达500尺的斜坡,请小少爷一定跟紧我,我转向你就转向,我停步你就停步。千万不要自己走到岔道里去。”腐橡这话说的非常严肃,斯坦德路也知道严重性,认真点头。
老德鲁伊先走下通道,黑暗从脚面到头顶全部吞没,没起一点波澜。斯坦德路吸了口气,也迈步走进去。
他的第一个感觉是,世界安静了。
踏入通道的一瞬间,听觉和视觉就一起背弃他。不但是完全的黑暗,还是绝对的死寂,斯坦德路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听不到了。能感知的,只有脚下粗糙的地面。
好在龙血生物都具有盲感,巨龙本身更加敏锐。斯坦德路可以嗅到前方几尺,老德鲁伊身上那股种蘑菇的腐殖质气味。他伸出紫色的分岔细舌,可以感应到腐橡走过,留在空气中的微少热量。
斯坦德路发觉气味和热量都在远离,赶忙追上。他慢慢跟着德鲁伊,步伐缓慢而谨慎。脚下坡道时抖时缓,斯坦德路要一步一步试探着前进才不会摔倒。每走上几十步,德鲁伊就会九十度转向,似乎进入了某些岔道。
斯坦德路忍着不去想象黑暗里有些什么,也许是准备择人而噬的可怖亡灵,也许是来回摆荡的附魔刀锋。
当断绝了视觉和听觉,大脑对时间的感知变得模糊,斯坦德路觉得自己走了很久,距离绝对不止500尺,但是黑暗仍然没有尽头。墙壁和天顶都似乎不存在,仿佛他正沿着一条无限长的冥界通道,一步步走入地心。
他想喊住德鲁伊,却无法出声。
如果前面这个热源体不是德鲁伊呢,也许这只是个幻术假象呢?
斯坦德路刚一产生这种念头,恐慌就难以抑制地爬上心头。
就在斯坦德路伸出爪子要握住德鲁伊的时候,光重新照亮了世界。
他眯了眯眼,看清环境。他正站一条通道里,通道用来照明的不是普通火盆,而是不灭明焰的魔法光芒,发出稳定且不含热量的白色焰光。他转头一看,黑色的通道就在身后。
斯坦德路长长出了一口气,“你们平常进出宝库都这么麻烦吗?”
“毕竟失窃事件过去不到一周,所以‘无光回廊’、‘沉默阶梯’和‘恐慌呓语’都在运转。小少爷的意志确实很强,很多龙裔第一次走这条通道,都会情绪崩溃。”
斯坦德路大声哈哈掩饰心虚,“那还用说。”
腐橡带着绿龙走到一处五岔路口,说是路口更像是小广场,圆形吊顶烛台插着12支不灭火把,中央有一座和斯坦德路等大的龙形铁魔像。但是吊顶烛台歪了一半,而铁魔像只剩下一颗脑袋和半拉翅膀还能辨认,其他躯体碎成拳头大的残渣,能把一个四五千磅的大铁块变成这样,斯坦德路用脚趾猜也知道是谁做的。
地面上一些污迹虽然被擦洗过,还是能闻到血腥味。五条通道其中一个还坍塌了,几个龙裔正在修复墙体。
斯坦德路兴奋起来,“矮人窃贼当时闯入了这里?”
腐橡无奈,“是啊,没来得及清理完。”他指着坍塌的通道说,“他们就是从那边挖进来再逃走的。”
“矮人就这么直接冲到存放山之心的地方啦?”
“山之心一般不放在这层,只是最近几年拿到魔法研究室进行例行保养。至于矮人和影龙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小少爷你还是别打听了。”
斯坦德路眼睛里全是好奇,边走边问,“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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