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沈阳城的城门不知何时打开,如潮水般的异族骑兵涌入城内,开始烧杀抢掠。一时间血流成河,无数老幼被踏作马蹄下的尘泥,女人则受到奸淫,之后或被杀死、或被当做战利品绑在马背上带走。凄厉的哀嚎穿透耳膜,直达脑海。这些异族人与其说是劫掠,倒不如说是收割,如同收割自己牧场的长草一般收割城中的一切人口、财物。
“究竟是何人打开的城门?”内城城楼上,一名全副武装的将军模样的人正揪着身旁的把总质问。
“小人也不知道——侯爷,现在如何是好啊?”
那个被称作侯爷的人面色凝重,看着异族骑兵在外城屠杀狂欢,却无能为力,他感到十分心痛,沉默良久,方才淡淡说出四个字:“城在人在。”
但如今的异族人早已不是两千年前的异族人了,他们不可能像祖先一样只知道骑马射箭,他们在与周遭各族人的战争中,早已学会了使用攻城器械。在外城抢掠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们不知从哪儿搬来云梯攻城塔,继续向内城侵攻。
沈阳城本就不是大城,里面驻军不多,真正有战力的更是只有不到三千人,而现在三分之一投降、三分之一战死,守卫内城的,只有九百来人。兵法上说“十则围之”,外面的敌人,岂止九千?
敌军蚁附攻城,滚木礌石很快用尽,城下骑射手还不断向上射箭,掩护友方登城。
城楼上的侯爷拿鸟铳精准地射杀了几名敌人,但对大局来说已经无关痛痒。敌军陆续翻上城楼,与守军近身肉搏。
那位把总也在搏杀中被乱刀砍死。
侯爷被迫退如碉楼内,与残存的十几名边军在绝望中固守。
“放火吧。”听着入口处敌军那有节奏的撞击声,侯爷淡淡地说。
边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而侯爷重复了一遍:“放火吧,城破人亡。”
不久后,碉楼内燃起熊熊烈焰,烤得人头晕目眩、透不过气来。
朱后山倍感窒息,挣扎了几番总算醒来,扒着炕沿就开始呕吐。他用余光瞥见,屋里放着的炭炉似熄未熄,烧得十分不痛快。
“原来是这玩意闹的。”
朱后山自言自语了一句,赶紧起身,披上被单,将炉子拎到了院子里。
此时月明星稀,天地间一片——
并不祥和。
朱后山听见,镇上马蹄声不断,显然是爱新觉罗部动兵了。
他打开院门,果然看见一队队马步军在镇中穿行,只见他们尽管武备简陋,但军容齐整,威势不凡。他看得呆了,这会儿后面来了一名穿着大明边军黄色棉甲的将军,向朱后山打招呼:“朱千户,如若不弃,可否随我军前去,在旁观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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