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之他入职后了解过北镇抚司十三太保,而李密就是其中之一。而十三太保中,又有朱后山、熊广泰、李密三人,年纪相差较大,却因志同道合,结拜为异姓兄弟,三人联手办过许多大案,因此名驰北直隶。
是“李太保”,难怪那些厂役对他那样客气。
“你叫季桓之对吧?”李密一边拢着袖口,一边就此发问。
季桓之茫然的看着李密,道:“李总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原本是抓刺客的,却被东厂的人诬陷。”
李密仿佛没听见他的怨言,继续道:“刺杀山西总兵官,不慎将腰佩牙牌遗落,逃避追捕时躲进凤鸣阁,还想拿前内阁首辅申时行的长公子申用懋和花魁王嫽做人质,东厂档头刘彬经过一番斗智斗勇,将刺客擒获。是这么回事吗?”
“啊?”到这会儿,季桓之才完全了解到在凤鸣阁见到的三个人具体都是谁。
李密道:“兹事体大,你现在必须要将今夜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详详细细地如实告诉我。”
“告诉你?”
李密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否则此案就会按照东厂的说法了结。当然你死后或许会往深处发挥,毕竟你人死了,尸体还在,不影响按手印。”
这一番话听得季桓之是冷汗直流,如芒在背。
“现在——”
待两名校尉搬来木案,铺开纸笔,李密问:“跟我详细说说吧。”
季桓之抛开上下级的尊卑,斗胆直视李密,一边思考一边试图从对方的眼褶中窥视到其目的,可除了犹如深井般幽邃的目光,他什么都没有窥探到。
“我可以相信你吗?”最终,季桓之直接抛出了心底的疑问。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需要的是你的回答。”
尽管是极其不易察觉的动作,季桓之还是发现李密赏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管怎么说,北镇抚司也是锦衣卫,总比东厂好些,而且他们起码没有滥用刑罚,单凭这一条,就足以证明李密几人不同于寻常的锦衣卫和东长厂役。
但愿我的直觉是对的。季桓之平静地说:“好,你问,我答。”
李密微微点了下头,便开始了他的问讯。
“李总兵遇刺是在什么时辰?”
“大约子时二刻。”
“怎么死的?”
“小人没有细看,但从刺客的武器来推断,李总兵应当是被长剑刺死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追的刺客?”
“就在李总兵遇刺后不到一分工夫内。”
“追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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