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闷归纳闷,李常顺还是亲自出去迎了人,“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陆泽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比他高近半个头的陈寄北。
男人眉目锋锐,神色冷淡,倒是手上拎了不少东西。一个扁方扁方的纸袋子,上面透着些油光,应该是饼干;还有不少国光苹果,用牛皮纸绳结成的网兜兜着。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东西上,倒是李来娣愣愣看着人,有些回不过神。
夏芍也很意外,只是过来说婚事不成,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又不是上门道歉。
陆厂长的态度却和上门道歉一样诚恳,接过东西一一放在炕边的写字桌上,“我听说你们对寄北不太满意,觉得他年龄小,不懂事,恐怕不适合过日子。”
他一开口,又让屋里的人齐齐一愣,尤其是田翠芬。
她什么时候不满意了她巴不得夏芍赶紧嫁人以绝后患。
陆泽同见他们愣神,还以为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不好接话。
他态度愈发诚恳,“这孩子是不太沉稳,可心不坏。这次听说婚事不成,也是他托我再来试试。都说难得有心人,他这么有心,以后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这下夏芍回过神来了,“不是您家说不成的吗”
“对啊。”田翠芬也反应过来,“刚才您媳妇儿过来说,您家已经定了别人,下周就结婚。”
“铁萍来过了”陆泽同皱起眉。
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还回头看了陈寄北一眼,“她都怎么跟你们说的”
刘铁萍统共也没说几句,而且态度很差。当然这些不能跟陆泽同直说,田翠芬赶紧去碗柜又拿了两副碗筷,“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坐,咱们边吃边说。”
“不用,我们吃了饭来的。”陆泽同和陈寄北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
昨天晚上他问过陈寄北的意见,陈寄北还是淡淡的,“你做主就行。看样子却没多反感,他今天上午就去买了些东西,准备过来好好谈一下两人结婚的事。
谁知道买完刚回家,妻子刘铁萍就跟他说人家又没同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跟寄北说了声,以为和以往一样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寄北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次却难得执拗了一回,非要过来,再争取一下试试。
也还好是来了,要是不来,哪知道铁萍还在里面做了这么多手脚。
想得再多一点,以前她是不是也动过这种手脚,谁又知道
“这事是我们不对,没商量好。”陆泽同尽可能找补,“回去我一定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这么看不上夏芍,结婚了也处不好吧”李来娣嘟囔。
这要是自家闺女,有个这么难缠的嫂子,可能还真要考虑一下了。
可夏芍又不是自己生的,管她去死,田翠芬狠瞪了女儿一眼,“小孩子知道什么我看刘同志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有人在里面挑拨,跟她说了什么。”
这话陆厂长不好接,只能望向夏芍“小夏怎么看”
夏芍想了想,“我能单独问他几句话吗”
因为觉得成不了,上回她几乎没有主动说过什么。陆泽同有些意外,陈寄北已经站起了身。
李家住的是两间厢房,小院不大,出门没几步就到了院门口。
在这边低声说话屋里能看到,却听不到,夏芍停下脚步,“你不是不想找我这个类型吗”
午后阳光正浓,陈寄北被照得眯了下眼,反问“我说过”
呃,好像的确没说过。
可他不仅知道她私底下什么性子,还知道她和李家那点事,刨根问底问她就这么算了
夏芍觉得不可思议,那边陈寄北已经适应了光线,看向她,“你不是不能回老家吗正好我想搬出去单过,也需要成个家。”
“只是想搬出来”夏芍觉得为这个结婚有些儿戏。
陈寄北闻言顿了下,眼神渐淡,“我也不想被人摆步婚事。”
夏芍想到了他那个两头拒婚的表嫂。
对方能干出这种事,平时也未必对他有多好。总跟这么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的确挺难受的。
她想嫁个男人找工作,他想结了婚搬出去单过。两人各取所需,倒比什么他对她一见钟情,从此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死也要娶她回家可信多了。
夏芍开始仔细考虑这件事了,“你会做家务吗”
“劈柴烧火没问题。”
那就是其他的不会,不过当年他爷爷也不会,还不是被他奶奶调教出来了。
夏芍又想到这人似乎脾气不太好,“你不打老婆吧”
陈寄北皱了下眉,看她,“我像是会打女人”
他还没结婚,谁知道结了婚以后什么样
不过他要是敢打老婆,她就敢还手,大不了互殴,殴完再离。要知道全国唯一一家收容男性的家暴中心就在东北的沈阳,她不欺负人,可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夏芍觉得问得差不多了,陈寄北却显然不这么以为,“你希望另一半早点回家陪你,我也没问题。”
夏芍“”
怎么搞得跟她是个粘人精似的
她现在跟他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还来得及吗
自从夏芍和陈寄北出去,李来娣一直吃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往外望。
屋里其他人都在说话,只她第一个发现两人回来,“你俩聊啥了聊这么半天。”
好像她和夏芍关系多亲密,真是可以打听这些的亲戚。
夏芍没说话,陈寄北更不可能搭理她,甚至都没正眼看她。
男人朝陆泽同微微颔了一下首,就坐回原位,神色看不出丝毫变化。
李来娣碰了个软钉子,不太高兴。
陆泽同脸上的笑容却更真切了,“小夏的弟弟不是还要回关里吗既然两边都没意见,尽快把这事儿办了吧。”
田翠芬最想听的就是这个,瞬间喜笑颜开,“您哪天有空我们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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