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开到酒店侧门接上安也的时候,他的酒劲就已经全部上头,人傻在后排发呆。
“好点没”安也戴着帽子口罩裹得紧紧地上了车,上车前亢奋的齐唯又抱住她把刚才被迟拓打断的话说了一遍。
她说“安老师,谢谢你。”
谢谢她在她事业低谷怀疑人生不想往上爬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谢谢她那么优秀,让她离金牌经纪人只有一步之遥。
安也很不习惯这种煽情,上车的时候脸上表情也还是有点不自然。
结果摘了帽子口罩和外套以后,一直在她旁边发呆的迟拓突然一把把她抓了过来。
陈师傅看到安也落座就踩了油门,安也被这两股力一扯,人直接躺在了迟拓腿上。
“她又抱你。”迟拓咕哝着,嘴里那颗糖还没吃完,含含糊糊的。
安也“”
“我都没有在人前抱过你。”迟拓继续咕哝。
语气很幼稚,动作却一点都不幼稚,压着安也靠在他腿上,咔嚓一下系上安全带,半分不肯动。
安也“”
她都不敢去看陈师傅的表情,压着声音喊“你让我坐起来”
“不。”迟拓干脆拒绝,有理有据,“喝醉了这样平躺着会舒服一点。”
安也“我没有喝醉”
迟拓缓慢的低头,看着她,恍然大悟的“哦。”
安也“你是不是难受”
迟拓眨眨眼。
他眉眼狭长,平时生人勿进的时候会微微挑起来一点,看起来很严肃,会让人忘记他眉眼其实长得很好看。
他眉毛浓密,眼睫毛很长,眼型虽然狭长但是不小,低垂看她的时候,睫毛卷翘颤抖,有种脆弱的美感。
他终于意识到醉的人不是安也是他,手里的禁锢的力道松了下来。
“你要不要躺平”安也总算能腾出手解安全带,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
明明椅背是能放平的。
但是安也觉得她现在放平椅背让他自己躺着,他会用他那个卷翘的眼睫毛裹上眼泪瞪她。
果然,迟拓动作很迅速的躺下了,安也有样学样,咔得一下给他系上了横躺的安全带。
躺下隔着椅背看不到司机,再加上他其实脑子已经被酒精熏得神志不清,接触到安也柔软纤细的腰肢以后,他就不管不顾的抱了上去,满足的叹了口气。
虽然因为个子太高,只能曲着膝。
安也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揉着他的头发,太舒服了,迟拓觉得自己都快要和老白一样打呼噜了。
“久久”快要睡着的时候,迟拓突然喊了一声。
“嗯”安也头正贴在车窗上看外头的车水马龙。
做了演员以后她一直都很喜欢看窗外街景,猜测那些不认识的面孔背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高速上看不到行人,她就盯着来来往往的车看,人开的车子,会有人的
故事,干净的脏兮兮的系着红绸或者大热天高速上还开着窗的。
这些都是故事。
安也看着这些故事,人会飘得很远。
不过今天晚上,她就只是单纯的看着。
心底一片宁静。
迟拓喊完她以后就不说话了,安也也没有继续问。
五分钟后,迟拓又喊“安久久。”
安也继续耐耐心心地答“在。”
然后又没有下文了,安也这次低头看了他一眼。
他整张脸都埋在她肚子里,只看到露出来的那颗耳钉,安也低头拨了拨,迟拓没动,安也笑笑,继续贴着脑门看窗外。
应该又过了五分钟,车子快要开到小区,迟拓突然再次喊“安久久。”
安也“你喝醉酒好磨人。”
“我就喊了三次。”迟拓闷着声音,“你是不是饿了”
安也“什么”
“你肚子。”迟拓翻了个身,面向安也,“叫得我鼻子都麻了。”
安也“”
这什么鬼形容。
“晚饭没吃”迟拓左手臂压着自己的额角,右手抬起来弹了下安也的耳垂。
“吃了几口。”安也说,“你酒醒了”
“还没。”但是看起来正常了很多,他扬起了嘴角,“今天可以吃夜宵了吧”
非常快乐。
于是安也也扬起嘴角,点点头。
杀青了,阿琳的故事封印了,而她,可以把减掉的肉补回来了。
突然发现活着其实也并不困难。
把那些她想起来就会觉得不太舒服的事情放到一边,丢给心理医生帮她剥丝抽茧,而她自己,只要尽情活着。
她似乎真的不用再去找那些幸福人生去入戏了。
四月的白港市,路边的玉兰花开得正盛,空气里吹来的风虽然还是凉的但是却带上了花香。
突然,就感知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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