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补习时段,顾连晓还是免不了同南枝鏖战半小时有余,后来因为顾百墨、苏素玉实在受不住两人闹出的动静频频劝说才扑灭了两人之间的战火。
“咳!总之,作为女孩子,你还是要把字写好。”顾连晓立在书桌边,白皙如雪的右脸颊挂着一条粉粉的指甲划痕,却并不感觉到半分不适,跟古代私塾夫子般语重心长地说道。
南枝扁扁嘴,左耳进右耳出,还是鬼画符一通。
顾连晓这次没发脾气,只是绕到她后头,趁她不注意抓住了她的右手,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微凉的小手,令心不在焉的南枝猛然一震,心头生出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一种她并不反感的触动。
顾连晓握着她的手慢慢纠正手势,像教小孩子写字般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书写,桃花眸干净纯粹没有半分杂念。
南枝学过楷体字,高中时写字跟印刷体般整洁漂亮,上了大学后由于心境不同渐渐的也就没有写好字的耐心了,故而这字是越写越难看。
字如其人,字形由心而生,她选择放浪不羁,那种规规矩矩的字断不可能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所能写出来的。
勉强坐着写上一百多个笔画不端不正的字已经算是她有耐心的情况下愿意写的了。
而今晚,她居然安静地跟着顾连晓的引导,平心静气地写了几十个方正大气的行楷字。
不对!她怎么能这么乖巧地随意他操控呢?
南枝摇了摇头,英气的柳眉高高扬起,握笔的小手故意跟顾连晓手上的力道背道而驰,本来好好的字变作一团歪歪曲曲的线条。
顾连晓剑眉微微一挑,低头看了眼,见她一脸坏笑,绯薄的唇绷成一线,浅浅地吸了口气,暗自加大力度努力控制笔尖的走向。
然,他越控制,南枝捣乱的力度就越明显。
一整张纸除了前头几十个字端庄秀丽,其他的都跟鬼画符一般,最后一笔落下,顾连晓有些气背地松开南枝的手,道,“你太调皮了!”
南枝挠头,故作不解地说,“我很认真在写啊!只是被你握着,我太紧张了,而且还是第一次,差点没坚持住早早的就偃旗息鼓了。”
“你说什么?”顾连晓自认为他脸皮很厚,听了南枝的话,不知脑补到什么画面,竟头一回脸红了。
南枝大呼冤枉道,“我说你握着我,我会特别紧张,写字的手劲就力不从心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顾连晓猛吸了一口气,将某些不好的画面摒除,道,“你行!今晚把马克思原理书抄两遍,若字迹潦草则加抄一遍,直到我满意了你才能睡觉。”
南枝正想顶嘴,就听到了狗铃铛的声音,冷汗从脊背划过,她咽咽口水,抖着爪子把马克思书本拿过来摆好后专心地抄写了。
顾连晓等她认真抄写了,才摇头叹息着出了书房,自言自语叹道,“我真的入了魔才想到那种东西,看来得弹弹古琴清心一下。”
温暖的夜色下,两间房两扇窗,一人执笔挥墨,一人抚琴听风。琴音袅袅,执笔人笔尖停顿,伸颈往窗外探视片刻,似被什么牵绊,终是放下寻琴的念头,埋首伏案继续奋笔疾书。
许是一支笔不过瘾,她挑过另外一支笔,双管齐下疯狂抄录。
七天的特训终于要结束了,只要再过一晚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吃人的顾宅,刷试卷时南枝只要想到这个便禁不住笑了,顾连晓看她这副喜事临门的样子,心里堵的要死,一晚上三个小时的自习都臭着一张脸。
南枝做完试卷,交给顾连晓批改,顾连晓每看一道题都会偷瞄一眼书桌边笑容满面的女人,心下越发郁闷了。
难道这几天呆在顾宅,他没照顾好她么?
就这么想离开顾宅?
顾连晓皱紧了剑眉,笔下用力狠狠给试卷画了一个红勾,每批改一道题作标记的力道就会重上一分。
最后交还给南枝,南枝先看了下分数,满分一百分她得了九十八分,寻思着那道题证明不完整被扣分,视线往下就看到了试卷上的破洞。
她举起卷子,一脸懵逼地看顾连晓,“教授,改试卷需要这么大的力度吗?”
顾连晓哼哼两声,起身拉开椅子,一句话不说,闷头走了。
夜里,南枝正要睡下,那晚悠扬的琴音再度响起。上次因为赶着抄写马克思教材内容,她没时间去理睬这琴音,如今空下来一听,琴音似仙乐缥缈,灵动清幽却又含着丝丝化解不开的愁绪。
她翻了个身,脑中萦绕着高山流水般的世外琴音,睡意全无,几个辗转后,终于掀被下床,寻着琴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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