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身材高大,李绫素扶着他吃力地一步步往前走,幸亏两人都是红色喜服,在天色完全暗沉下来之后,倒是隐没在夜色里。
五六个黑衣人相继潜入这片密林内。
“这里有血迹!”
“信王受了伤,他们必定经过了这里,给我搜!”
几人兵分几路,用长剑刺往草丛和灌木丛,所到之处,草木纷飞。
另外一边,李绫素被楚珩的身量压住,只能弓着身子半扶半背地往前走,心里想着,幸亏是吃了东西才逃出来,否则不等贼人杀过来,她已经饿死了。
楚珩忽然说道:“林子西边有流水之声,我们往西走。”
待问清楚了哪边是西之后,李绫素几乎是拖着楚珩走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便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李绫素低语:“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水源?”
楚珩附身到她耳畔,沉声说:“听到了。”
李绫素耳梢一热,连忙拉开了点距离,但奈何楚珩受了伤,没一会儿便重新紧挨着她。
“你轻功如此之好,耳力也如此之好,在哪处拜师学艺的?”
楚珩重重吐了口气,艰难说道:“从死人堆里。”
李绫素一听,身子忽然一颤。她不是没有看见过血腥,但是那只存在于画内,真正的血腥她还是没有见过的。
楚珩感知到她的害怕,也便趁机紧搂住她,顺便占点便宜。
李绫素没有跟男子如此亲密过,即便这位已经是她的夫君,但两人尚且还算是较为陌生的人,所以她本能地僵了一僵。
终于来到水源处,李绫素让楚珩坐在地上,背靠着树杆,她自己跑去那山石缝流出的清泉将染血的双手洗干净,再用手掬了水,快速地跑到楚珩身边喂他喝。
当他的双唇碰到她的手时,她内心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但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她连忙帮他解开左臂那处包扎好的伤处,看了他手臂处破了洞的喜袍,衣料被血水凝固着粘在伤口处,她闭了闭眼,不忍去看。
但是口中却碎碎念:“倘若有尖刀就好办了。”
楚珩从衣襟处摸出一把短刀递给她。
“你竟然在大婚之夜带着刀,什么意思?”李绫素愤然。
“怕你硬上弓,我好反抗。”楚珩惨白着唇,轻笑道。
李绫素听了,忽然有了勇气。她手起刀落,将伤口处的衣服一割,幸好刀尖锋利,轻松地把衣服割开了一道口子。
但是却牵动了伤口,血液迅速流出。
楚珩一声不吭,李绫素虽然内心对他敬佩,但是嘴上却想着报仇:“就你这样的弱鸡,不需要我硬上弓,你自个就先倒下了。”
楚珩嘴角上扬,却没有力气同她耍嘴皮子。
李绫素双手也没有闲着,她拿走那原本包扎伤口的布条,过去洗干净血迹,并将布条沾水回去帮楚珩洗干净手臂处的血。
从她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她没有经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待清洗伤口过后,她就着月色瞧见了水源边的好几株蛇舌草,便一并摘下来。掬了水漱了口,就把蛇舌草放入口中嚼碎,再吐出来敷于楚珩的伤口处。
楚珩对此微微一笑,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忙活。
药草敷于他伤口处时,除了药草的清凉,还带有她口腔的暖意。
重新包扎后,她说:“我们往哪里走?”
楚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侧,李绫素不明所以。
“这里还有伤。”
李绫素一惊,迅速解了他的衣裳,右边腰腹处的白色中衣已经被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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