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帘子微掀,李绫素匆匆一瞥,看到了马车内的人那高挺的鼻梁,往下是稍微扬起的嘴角。
马上有金丝镶边的“信”字图样,看来是信王府的马车。
“姑娘你没事吧?这些人霸道成这样,以为大街是他们家的?!”雅竹气愤,但一看姑娘的眼神,立马闭了嘴。
李绫素心里叹了口气,雅竹说中了一点,这大街就是他们家的。
信王是当今皇上的二弟,大名楚珩,字信之,坊间人称二爷楚信之。楚信之性痞,爱逛赌坊茶楼。他常常一副贵公子模样,在京城四处结交酒肉朋友,喜欢别人称他二爷,较为亲近的好友叫他楚信之。
别人总是忘记他的大名叫楚珩,他也不多计较,只计较甲某人送的马儿壮实,能跑千里;乙某人巴结他时送的礼是天山雪水酿的酒,他很喜欢;丙某人跟他打赌时输给他的是一条北潇长鞭,能吓唬人,他也喜欢;丁某人送了美人,他倒是转手送给了随身的仆从,愣是让人家美人惊得梨花带雨寻死觅活,这模样反倒逗趣了他……
诸如此类,楚信之此人,坊间名声不太好。
但是没关系,李绫素跟此人八辈子不会有交集,不予理会。
她笑着对雅竹说:“念你一心护主,赏你两个大肉包。走吧,咱们现在就去许娘子的铺子。”
雅竹双目带亮,猛然点头。
李绫素边走边想着,父亲跟许娘子的事若能成,那么娶妻生子应该够他忙活一阵子了。她认为父亲重燃考举人的心思,应该是太闲了,生活顺心,就会费尽心思揪出点儿“憾事”,美名其曰了却心愿。
如今离秋闱之考只剩两个月,她不想阻碍什么,她只希望父亲活得有点盼头。只是她不曾想,她这边一心想让父亲跟许娘子“来点事”,但命运没能让她如愿。
过了三日,李贺书碰到了一件麻烦事儿。
李贺书在好友陈荆生的劝说之下,报了名参加今年秋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问题,但礼部那边忽然退回了他的参考资格。说辞是今年的名额有限,收取了报名时间较早的生员。
这宛若晴天霹雳。李贺书为了这次考,每日挑灯夜读至夜深,如今为了这么个荒谬的缘由,他前功尽弃?
强烈的不甘心充斥着他的心,想了许久,他认为可以再奔走一下。
陈荆生任职礼部,是今年被任命担任秋闱的考官之一。
李贺书找到陈荆生说了这事,陈荆生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没有这个规定啊,甚至也没有年龄的规定。
陈荆生答应为李贺书奔走一下。
过了一日,陈荆生找到李贺书,说是礼部郎中办的事,人家暗示钱财可以让这事通融。
陈荆生按照他为官多年的经验,这次的事有点难办,虽然他也不知道事出何因,但是听礼部郎中的语气,大概需要百金,而且还得是官银。
最后陈荆生说:“此事古怪至极,私下使用官银可是杀头的大罪。也许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还是不要考了。”
李贺书懵了,他一小老百姓能得罪什么人啊。
他满腹心事走出了陈荆生的府邸,若是要等又得等三年,难道他这一辈子只能是秀才?年年受岳父家的揶揄?
到底意难平,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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