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川山静,风行草木疏;
荷动涟漪影,不尽惹心湖。
……
翌日清晨,雄鸡报晓。
夏曦呼吸间突感一阵憋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乐乐的两只小脚丫,搭在了他的匈口上,脚趾头圆不溜啾白晃晃,煞是可爱。
他抬起头,就见那小家伙,整个人横躺在床中央,四仰八叉,睡姿蛮横。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夏曦见她睡的正香,也没把她叫醒,反正现在时间尚早,下山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只要在中午前离开就行。
因为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应该到此为止了。这人也算送到地方了,那女人身上又伤得不轻,不好好在这养伤,还能利用他做什么呢!
于是他把乐乐的双脚轻轻移开,下床后又重新把她抱去枕头边躺好。刚给她盖上被单,没想这小家伙竟然醒了:
“爸爸,我想尿尿!”
“……”
尿尿?对,小孩子早上都这样。夏曦顿时想起了小时侯照顾安歌的情景。
“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找尿盆。”
“叔叔?……那个……我……”乐乐一听声音不对,马上认出那人是夏曦,小脸噌的红了起来,缩在被单里哼哼唧唧,一副羞臊欲哭的样子。
夏曦急火火的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痰盂之类的东西。他忽然记起昨天陈大爷说床下有个洗脚盆,当即撩起床单,从中拎出一个暗红色的塑料盆。
他往里舀了一瓢凉水,然后跟乐乐说:
“乐乐,我们现在借住在别人家里,他们没有抽水马桶,你就先尿在这里吧,我出去等你。”
说罢,夏曦便去了外间,并把房门给她关上,免得她不好意思。
等到了正堂,他方才打开门,准备出去透口气,结果就见一道人影堵在门前,高举着右手一动不动,把夏曦吓了一大跳。
凝神细看,原来是那名叫兰若的女人。
就见此时的她,早已不复昨天血迹斑斑的狼狈样子,新洗过的齐耳短发清爽柔顺,身上换了一件浅绿色体恤衫,外加一条黑色七分牛仔裤,整个人干净利索,焕然一新。
不过这会儿,她正瞪着那双微含煞气的黑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看样子是打算敲门,结果还没动手,门就开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但却稍言即止。
“呵呵,这么早……”夏曦挠了挠自己的花白头发,颇为尴尬地说道。
说实话,夏曦乍一见是她,心里其实有些郁闷。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早就来找他。
原本他见乐乐自己醒了,还打算趁早赶紧下山,可这会儿却被堵个正着,也不知会不会节外生枝,又惹出什么变故来。
“叔叔,我好了。”里屋传来了乐乐的叫喊声。
夏曦赶忙转身去了屋里,就见乐乐缩在被单里,只露出个小脑袋,满脸羞红地看着他。
夏曦无奈地笑了笑,端起脚盆走了出去。
“那个……兰……兰若,外面有厕所么?我去把它倒了。”
“我来。”兰若不由分说,直接拿过脚盆。她没听清夏曦说的厕所,还以为是洗脚水,可接到手里后,就闻着味道不对,眉头一皱,急急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夏曦正帮乐乐洗漱擦脸。于是她又一声不吭地走去了正堂,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发呆。
兰若已经有近十年没回来过了,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全然没被时光洗礼过一样。
可她却在这些年里,接连遭逢巨变,历尽沧桑,早已不复从前的单纯快乐了。兰若恍惚了片刻,转而又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对于手下人的倒戈,她倒是没什么怨恨,杀了就是了,也算是帮他们提前解脱苦海。虽说活在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不过对于昨天在车上,自己大小-便失禁的狼狈样子,她却有些耿耿于怀,眼神里隐约又起了一丝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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