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交流无疾而终,但到了第三天,就连凤凤也发现了,广寒打从早上十一点半就出门,一直到凌晨六点才回来,以前精力充沛的他,这次居然出乎意料露出一丝疲惫。
一人一鸟凑到一起,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凤凤:“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何疏:“我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他以前有过这种异常行为吗?”
凤凤:“完全没有,他不喜欢夜里出门,一般没事天黑就会待在家里。”
何疏:“这次是不是有点古怪?”
凤凤:“何止有点,简直太奇怪了,我问他,他还不说,让我少掉点毛,别管闲事。”
何疏哈哈笑起来。
凤凤幽幽看他:“我掉毛很好笑么?”
何疏看着它掉毛掉到脑门上秃了一小块,就剩三根羽毛在那支棱,像极了wifi信号。
“要不我拿面镜子给你看看?”
凤凤大怒:“你到底是要讨论他还是讨论我?!我毛还会再长出来的!”
何疏从善如流回归主题。
“广寒会不会是在外面谈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带回来?”
凤凤不屑:“你见过哪对男女是只在大半夜约会的?”
何疏挠挠下巴:“女朋友不是正常人?”
凤凤:“你意思是他去泡会所了?我就说他回来的时候怎么一脸纵欲过度,这样下去不行啊,他还怎么赚钱给我买玉?”
何疏:“……我没这么说过,你怎么对你的朋友一点信心都没有?我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懂吗?不带你这样恶意揣测的!”
凤凤冷笑:“那以你的高见呢?”
何疏谆谆善诱:“你想想,什么事情,只能在晚上做?”
凤凤:“偷鸡摸狗。”
何疏:……
凤凤:“泡会——”
它在何疏的灼灼目光注视下,把“所”字吞下去,艰难改口。
“总不会是下阴跟女鬼谈恋爱去了吧?”
是不是跟女鬼谈恋爱,何疏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这几天萦绕徘徊在广寒周身的阴寒之气,比过去更加浓郁,浓郁到他进门都会带起一阵阴风。
一般人身上带这种阴气,早就霉运缠身,诸事不顺了,但广寒居然跟没事人儿似的,该吃吃,该睡睡,除了熬夜的疲倦外,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如果不是广寒体质特殊,那就是他曾经去过阴气森重的地方。
这世上有什么地方,能比阴间的阴气还要重的?
何疏觉得自己仿佛揭开幕帘,窥见里面属于秘密的一角,也嗅到广寒身上来自未知深处的危险。
凤凤平时嘴巴很大,唯独在广寒来历上三缄其口,怎么问都不肯说。
又或者是,不敢说。
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
何疏虽然不是猫,但他也不打算让好奇心害死自己。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拿了柚子叶和艾条回来洒扫熏烧,把阴晦之气清理干净。
第三晚,第四晚,广寒照旧出门,毫不例外。
何疏的好奇心已经膨胀成一只霸王龙了。
他猜测广寒出门的种种原因,想来想去,竟是凤凤那个“下阴跟女鬼谈恋爱”的猜测最为靠谱。
可何疏怎么都没法想象广寒谈恋爱的场景。
两人坐在奈何桥边,广寒拿着根香烛喂女朋友吃?
何疏打了个寒颤,严厉禁止自己继续联想。
他一改之前想法,觉得自己得找广寒谈谈了。
虽然自己也管不着他交女朋友,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怎么说也算生死之交,那家伙既然多次强调自己是人,那么跟女鬼交往,显然是对他无益的,自己作为朋友,怎么都要劝劝吧?
何疏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找了个最恰当的理由,准备隔天跟对方好好谈一下。
但广寒显然没有与他深入长谈的意愿。
在何疏提起这个话题时,对方仅是淡淡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要过问你的私事,就是怕你沾了点什么,被人暗算。你这人呢,看起来精明,实际上对人情世故还是不够了解,很容易就被坑,要是在外头交了什么朋友,不妨带回来让我跟凤凤把把关。”
何疏绞尽脑汁,说出一番自认为已经很委婉的话。
广寒看着他,眼睛眨了一下。
“我知道了,没有交朋友。”
何疏试探地:“那是,谈恋爱?”
这回广寒没有回答他了。
何疏挠挠脸,心说真不会被自己和凤凤猜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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