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所有人屏退,只留下草民一人,就不怕草民会对皇上你不利?”苏葭儿说道。
皇帝笑的更加爽朗,“果真非同一般。”
片刻,皇帝收起笑声,“想必你知道此次入宫要做什么。”
苏葭儿从皇帝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抹淡淡的感伤,她点头道,“草民只知一二,十九爷和七王爷并未和草民细说。”
皇帝忽然站起身,一手负在身后,眸光淡去了一些锐利,语气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缅怀,“二十年前,朕遇上唯一心爱的女人莲皇贵妃,也就是曦儿的母妃。自从她入宫后,朕再不宠幸他人。后宫之中对于莲儿的出现,定是各怀心思。朕的母妃也时常提点朕,只是当时朕年少轻狂,并未细想这后宫争斗。后来,元国大军压境,朕要御驾亲征。当时莲儿才产下曦儿不到一月,朕便让她留在宫中安心养着。”
说到这里,皇帝深吸一口气,神情满是无尽哀伤和悔恨。
能得到帝王的爱,祁凤曦的母妃可以说是幸运又不幸运,幸运的是三千宠爱于一身,不幸的是,成为了这后宫之中的众矢之的。
“征战数月,当朕带着对莲儿的思念回到皇宫时,见到的只是一副冰冷的躯体。她死了,自缢死了。后宫之中,众说纷纭。但唯一流传的最广的说法,她与南蜀部落东支部族的护法幽会,多次被宫人撞见。而她再次怀有身孕,知道朕回宫,害怕事情败露自杀而死。东支部族的护法也在她房中被毒死,她的婢女雯玥投井自尽。唯一能证明莲儿是清白的两人都死了,太医也证实莲儿小产过。宫里都传莲儿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秽乱罪行,所以杀了所有有关之人再自杀。朕才不信,朕多次想要查清楚这背后的一切,都被阻拦了。连被请入宫解开这案子的人都消失或死于意外,宫里都说这是诅咒,是莲儿的诅咒。当时莲儿死的时候,在屋内地板上用血写下一行字,但凡追究死因者,不得善报。”皇帝说着,语气愈发的感伤,“朕知道她是被人害得小产,她小产的孩子是朕的,当时她偷偷出宫去看了朕。只是这么多年,朕一直没有还给她一个清白,一直让她饱受争议,就连曦儿也被风言风语所影响。”
爱,坚定不变的爱。
苏葭儿有些动容,怪不得皇帝对十九爷那般好,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还有一种无法弥补的愧疚和亏欠。还有,她的直觉是对的,南蜀部落跟二十年前的案子果真有关系。
“皇上出征之前是否留下了话,凯旋之日,便封十九爷为太子。”苏葭儿问。
皇帝点头,“的确如此。”他又说道,“后来,仔细想想。正是因为朕这一句话害得莲儿惨死,连曦儿都差点惨遭毒手。”那种悔恨和懊恼终日啃噬他的心,他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夺位之争,父皇只有三子两妃,其他两位皇弟也无心皇位,在各自封地逍遥自在。正因如此,当时的他不懂得争权手段多残忍阴暗。直到莲儿死了,他才开始反思一切,他也懂得那两位皇弟为何无心皇位,因为高处不胜寒。所以,他给曦儿封了逍遥王,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他一生逍遥,一生无忧。
苏葭儿微挑眉梢,祁凤曦他一定很不好受吧?面对这种非议,面对惨死的母妃真相被掩埋。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况,祁凤曦定是被保护了,“当时有人保护了十九爷对吗?”
“你很聪明。”皇帝赞赏的看了苏葭儿一眼,又继续道,“当时太上皇将曦儿带在身边,谅她们心思再大也不敢到太上皇面前撒野。”
太上皇,三个字如巨锤捶打在苏葭儿的心口,她不禁失神一会,是啊,那人已经是当今太上皇了。数十年的岁月,他已从皇帝成了太上皇。
提到太上皇,皇帝眼睛恢复了一些锐利,仔细打量了苏葭儿的脸许久,那种如仙人无争的淡薄之姿,倒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那张脸,有些熟悉。
“你和朕认识一人,长得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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