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最受宠的小女儿盐盐,在刚学会喵喵叫这天,因为老父亲一句“行啊”,不仅赚到了一条小裙子,甚至还有人生第一桶金。
那是兜里只有二十三块的老父亲陆瑾沉,从全场唯一有钱的李导那里搜刮来的大红包。
谢沐然对陆瑾沉借女儿敛财的行为非常不耻。
直到第二天,他们靠着盐盐发了财,可以和导演对着干,甚至不用下地之后……
谢沐然才知道了陆瑾沉的“良苦用心”。
这下更不耻了!
拿着女儿拼命喵喵叫才赚来的血汗钱,竟然拿来买肉给自己吃!
这不就是“压岁钱妈妈给你存着,长大了就还你”这样的童年阴影吗?
可众人嘴上虽不耻,身体却极为心安理得的,懒了一天。
直到晚上,夜幕降临。
看着被搬到楼下大堂的被褥、枕头,四人面面相觑。
在极度惊愕中,何子殊先开了口:“这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今天没挖地瓜,连觉都不能睡了吗?
这还真冤枉李旭了,今天真不是故意为难他们。
昨天忙活一天的素材早就够了,李旭打算点到为止,让谢沐然和纪梵三天两夜的行程不至于那么辛苦。
可或许是因为前两天下了大雨,二楼左侧靠着山林的两间房,也就是陆瑾沉和何子殊的房间,生了些不知名的虫子,只要一见光,就爬的密麻。
节目组连忙找了村里的老人来看,说是没大碍,用特质的药草熏一个晚上就好。
这也就意味着,房间住不得人了。
李导一通解释。
在谢沐然“你继续狡辩,我继续听”的眼神中。
带着他往楼上走了一圈。
仿佛见证了动物世界大迁徙的谢沐然:我为我的口出狂言道歉。
立刻接受了打地铺的事实。
纪梵怕何子殊贴着陆瑾沉睡不好,一心想要隔开他们两个。
于是盘腿坐在最里侧的位置,准备纵观全局,盯紧队长。
可谁知,防住了陆队,没防住谢沐然。
当谢沐然在自己身侧躺下的时候,纪梵默默背过身去。
生闷气。
罪魁祸首还在身后伸出手指,戳了戳纪梵:“梵梵!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纪梵: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陆瑾沉从一开始就接收到了纪梵警告的眼神。
简直就是防狼似的防着自己。
陆瑾沉觉得好笑。
于是耐着性子,恰好在厨房晃了一下.
恰好遇上了正喝水的谢沐然,又恰好说了句“去看看小梵,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沐然向来听陆瑾沉的话,立刻跑了出去。
然后顺势在纪梵身边躺了下来。
陆瑾沉这才悠悠从厨房晃了出来。
“想睡里面,还是外面?”陆瑾沉倚靠在门侧,看着抱着枕头、赤脚站在地毯上的何子殊,皱眉道:“快躺好,别着凉了。”
抱紧小枕头的何子殊很想说一句:我想睡墙上。
他觉得睡墙上可能都比睡陆瑾沉身边好一点。
经过这几天的磨合,在面对陆瑾沉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原先那么拘谨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心如止水的,和陆瑾沉同床共枕。
可饶是何子殊心中天人交战的再厉害,到头来,只是抿着嘴,低声回了一句:“睡里面吧。”
陆瑾沉留了一盏灯,关掉镜头后,在何子殊身侧躺了下来。
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到,好像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陆瑾沉有些怔神。
这些年来,粉丝形容他和何子殊之间的关系,总爱用四个字来表示:至亲至疏。
她们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些逆着岁月而上,席卷一切的风,吹得猝不及防。
似一切如常,又觉乏善可陈。
所以才玩笑着说出“至亲至疏”四个字。
陆瑾沉微微偏过头去。
灯光在那人的睫羽扫着,投下一小片圆弧的轮廓,一下两下细微乱扑扑颤着,一下子点破在装睡的事实。
陆瑾沉想,丢了这横冲直撞的几年也好,趁着还没走远,趁着余温尚存。
以前的,以后的,该善后的,没善后的,都会有个答案。
哪怕等不来答案,也等来了一个开始。
四个人都没睡着,可偏偏又谁都不说话。
直到谢沐然幽幽出声:“上一次我们四个躺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啊?”
“好像很久了。”
在谢沐然的记忆里,只有刚出道、什么都拼命学的时候,几个人练舞累趴了,才会毫无形象、横七竖八地倒在练舞室。
睡一会儿,醒来继续练,反反复复。
可却从来不喊累。
一晃眼,都过去六七年了。
“子殊。”谢沐然极轻极缓地喊了一声何子殊的名字。
何子殊呼吸一顿,慢慢睁开眼睛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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