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受伤严重,苏格将车径直开向了就近的一家小医院。
三人中唯一有点名气的便是苏格,但苏格此刻素颜又穿的十分随意,小医院人少,故而也没人认出来,倒是方便不少。
在就医过程中,两人得知这位“民生日报”的记者名叫张兰。
张兰受的伤主要是膝盖以及手掌处磕碰比较严重,但也只是皮外伤而已,不到半个小时便处理好了伤口。
膝盖处缠了纱布,张兰行走有些不便,苏格与江柒一左一右的将她扶上车后方才问道:“你说有人要杀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处于法律森严的和平年代,遇人行凶的几率微乎其微,张兰身为一名记者应该知晓“杀人”这种话不可乱说。
本已经情绪平缓了不少的张兰听到这话,情绪又变得非常不稳定,江柒见状赶紧握住她的手,在心底默念了一段有宁神聚气功效的经文。
张兰感受着江柒手上的冰冷触感,混沌的脑子出现了一丝清明。
她深呼了一口气,把情绪稳了稳说道:“今天我去附近做一个采访,因为距离不远车就停在影视基地的车库里,走路去的,可在回来的半道上路边突然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坐在路边捧着脸小声哭泣。”
张兰将江柒的手握得更紧,肩甲开始微微发颤,江柒揽过她的肩,轻声道:“别担心,我们都在呢。”
“那条路在影视基地的背面,人烟稀少,所以这样一个女孩坐在那儿格外扎眼,一头长发又黑又直,铺在肩上像海藻一般,就这样把我吸引了过去,结果……”
张兰声音哑了下去,能明确感觉到她的内心的恐惧,江柒没说话,在心底默念着经文,只希望借此能够让她心境明朗一些。
“那女孩子头一抬,整张脸苍白的跟白纸似得没有半点血色,表情阴森恐怖,我本能往后退了两步,问她怎么了,结果那女孩猛的站起来,我这才发现她的白裙摆上染满了鲜血,而双腿间还有血液在一直往下流,可滴到地上缺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想要离开时,那双女孩突然便出现在我眼前,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手突然一伸便要掐我的脖子。”
想起那一幕,张兰赶紧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生怕再有一双手突然出现。
后面的发生的事便是江柒与苏格遇见的了,张兰玩命逃跑回车库直到撞见江柒和苏格才彻底安全。
苏格闻言眉头紧蹙,根据常人思维提议道:“干记者这一行容易得罪人,那女孩肯定是有预谋的,咱们得赶紧报警留个案底,这些伤也要先鉴定。”
可却见张兰摇摇头,喃喃道:“她……她不是人。”
苏格神色微异,想起江柒说周璐是被鬼害死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刚想继续说话,江柒便做了个止住的手势。
她轻声问:“你去采访?采访什么内容?”
这些日子发生的诡异事件,矛头皆指向那对老夫妇,而如今一直与老夫妇接触的记者撞见了鬼,这其中定有隐情。
话说道这一步,张兰对江柒早已经没有了防备,而采访内容也不是什么绝密消息,她便没做多想的说了。
原来正如江柒所遇的那位路人所言,两年前赵家仗着自己家有果园,成为唯一不肯搬迁的钉子户,泽凯地产的人与其商谈了多次也没能将价格谈拢。
于是影视基地建造计划便耽搁了,后来地产公司来了个领导人,他查看过地形后放出风声,说公司决定放弃果园将基地往南扩建,而想要靠着果园敲诈一笔巨款的赵家女儿愿望落空,整日在泽凯地产的办事处闹事。
可没过好一阵,赵家便不闹了,本以为是得不到好处放弃了,谁曾想赵家的女儿突然死了,而赵家两老又哭又闹,伤心欲绝,可只要别人问起却称女儿身上突然发病,不治而亡。
民生日报的记者在得知事情之后,觉得事有蹊跷,两年来一直在挖掘这背后事情的真相,可每次采访两位老人都异常排斥,闭口不谈。
泽凯地产一直是国内地产行业中的佼佼者,而房产又是民众最关心的问题,像这样的企业日常动向都备受关注。所以民生日报便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件事情的调查与采访。
赵家父母越是反常,说明这其中问题越是不小。
在这个时空大多数人没有鬼怪意识,故而张兰的话还是被苏格归类为“受惊过度”导致的,他还是提议去警察局备个案,调个监控看看究竟。
但张兰一个劲儿的摇头,怎么也不肯去警察局,从惨白的脸色可以看出她真的害怕至极了。
当事人不肯,苏格也没法,只能和江柒一同将张兰送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江柒偷偷将符纸化在白水中给张兰喝了几口,让她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临别时,江柒给张兰留下了一道符和自己的电话号码,只要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便第一时间联系她。
江柒没想到当晚张兰便联系了她。
回到家中的张兰看着熟悉的环境,情绪稳定不少,她将江柒给的护身符装进一个红色的小布袋里,随手放在茶几上,然后跟领导打了一份报告,表示这个采访自己不跟了,央求换人。
报告发送完后,她的心情出人意料的平静,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一种下午死里逃生的遭遇都是错别一般。
她拿出手机通过手机号码将江柒添加到微信里,然后起身便去洗澡,准备好好睡一觉。
可她刚走进卧室,卧室门便“砰”的一声关闭了。
张兰心里本就疑神疑鬼,看见卧室门突然关了,脸色一白,赶紧打量了整个卧室一圈,床帘微微浮动,扬起边角。
原来是风。
她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走到窗边视线往外瞅了瞅,灯火通明的城市一一如既往。
放松些,这里是自己家。
张兰在心底告诉自己,她迅速将玻璃窗拉严,正打算拉上遮光性及强的墨色窗帘时,看到窗户上映出一抹白色的剪影。
她惊恐的猛然回头,卧室内房门禁闭,什么都没有。
再看玻璃窗,那抹白色的影子依旧存在。
张兰大着胆子仔细看去,原来是挂在墙面的一条白色的围巾。
她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这种事情大多数是自己吓自己。
张兰打开衣柜拿出睡衣,余光瞥到一旁的穿衣镜里,白色的衬衫已经污迹斑斑,腿上的棉质裤已经被跌出了好几个洞。
不由的再次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但脑海中江柒的笑容以及握着她手的温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她没那么畏惧,
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或许明天起来便发现这是个梦了。
她拧开卧室的门,先走到客厅将阳台的玻璃门拉拢窗帘压严,路过茶几时她看见方才装起来的符,似乎有金辉透过红色的小锦袋冒出来。
她思维一顿,将锦袋一并拿到了浴室之中,放在了一个看得见的角落以求心安。
万幸的是,她但求心安的小小的举动却在下一秒救了她的命。
卫生间内,张兰刚脱完衣物准备进玻璃浴房,可一仰头,镜子里,在她身后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她,身上还是穿着她白日里见到的那条白裙,裙身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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