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下抬头看夜之华,因为不知道她这个问题干嘛,只是抬头看见夜之华认真的表情之后,苏下还是回答了:“我40。”
40岁?与自己最初的猜想,倒是没有差距。
“你来这里创办这所学校几年了?”
苏下:“5年了。”
夜之华算了一下,然后又问他:“所以,你在疾控中心做院长的时候,只有三十几岁,这么年轻?”
苏下:“是,我在疾控中心做副院长的时候,只有31岁,在那里我做了2年的主任医师。”
夜之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这么年轻的主任医师,可不多见。”
苏下:“我这样的人才,也并不多见。”
夜之华从他这句话中,仿佛看到了她初初见到的那个苏下,也是这样的感觉,不羁自信,好像一个世外高人。
她知道这句话,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都会有一种炫耀的意思,唯独从苏下嘴里说出来,你会觉得他说的就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主任医师不做,要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做一个艾滋病学校的校长,每天都和这些艾滋病患者在一起,你不害怕吗?”
其实,苏下最开始接触艾滋病患儿,是在他曾经工作过的疾控中心,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疾控中心的主任医师。
那天院里收治了一名年仅7岁的艾滋病重症患者,名叫涛涛。最严重昏迷的时候家人已准备放弃治疗抱回去了,但这个顽强的孩子在医生的救治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病情好转后,涛涛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去上学”。
苏下突发了一个念头,腾出了一间病房,作为教室,涛涛和另外几名同样失学的小病人一起学习了起来。没想到这间小教室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孩子,还有不远千里被送来的。
没有老师,没有场地,没有经验,作为一名医生,繁忙的工作已经满负荷,但是这些孩子的面孔让苏下放不下。
“放不下这些学生,时间长了,人有一种情感。当时我要中间放弃,面临的就是这些孩子们上不了学,这是必然的结果.”苏下清楚的知道。
教室不够用,苏下把新建的传染病区改成校园;没有教师,医生、护士和志愿者就轮流上课,学习用具不够,苏下就带头捐款。
这么一直坚持,就是3年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苏下也成了疾控中心的主任医师。
可是,事物无常,他被其他病人家属抵制,那些孩子整日里遭受的都是别人的冷嘲热讽。
苏下辞去了主任医师的职位,用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买下了这么一所破败的学校,然后带着孩子们来到这里扎根。
只是谈到艾滋病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是一个反应,最初的时候,村民不知道这些孩子是艾滋病患者的时候倒相安无事。
后来,一个常来他们学校玩耍的孩子,问学校里的孩子们为什么要吃药,孩子们说生病了。
那孩子又问:“你生了什么病?”
孩子们清楚的回答:“艾滋病。”
那孩子回家之后,和家长学了话,这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学校是个特殊学校,他们学校的孩子都是艾滋病患儿。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自那之后,孩子们不论是谁问起,都不会再说自己得了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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