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继续道:“小星啊,你可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啊,她说你工作太忙,怕打扰你工作,不让我们告诉你,这都是为你好啊!”
“你娘这住院的半个多月,多亏了小絮没日没夜地在医院里照顾她,比你妹妹照顾的时间都长,你可不能亏待人家,多好的媳妇儿啊。”
“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小絮,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爹。”
薛星满脸的复杂。
原来,王絮儿这几天说是进货,其实是去照顾自己母亲了,而且还那么地尽心尽力。
这让他感到羞愧,毕竟自己一个做儿子的,都没有她这个前妻做的好。
而王絮儿是如何得知母亲病了的消息,薛星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大概是自己被抓,她来探监时,认出了小慧,小慧告诉她的。
那这么说,她是知道我没有去赵小姐了?
薛星更迷惑了...
既然她知道我没有去赵小姐,也不是狠心要和我一刀两断,那她究竟是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地和我离婚?
而且,那三十多万又是从哪里来的?
陈震把钱还给她了?
突然,薛星想到了一个答案。
王絮儿之前一直说,离婚是为了自己好,是为了自己能够看开,希望自己不要去找陈震的麻烦。
可那时自己一直认为这不过是王絮儿急着想要离婚,投入情夫怀抱的借口,没有相信。
现在细细想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离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去报复?
还是说害怕自己受到陈震的威胁?
薛星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他知道,王絮儿错看了自己,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复仇的!
他原本已经不纠结了,但得知王絮儿所做的这些事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原谅?
不可能,看到她薛星就会脑补一出大戏。
就此绝情?
他也放不下。
就是因为爱,所以才恨。
而之前他误以为王絮儿是个绝情的变心的女人,他的心里还好过一点;可现在,王絮儿明显不是真心和自己离婚的,反而让他陷入了彷徨。
算了,不想了!
薛星让父亲先回家,自己则问了医院的名字,决定连夜去看母亲。
没有亲眼看到娘和小妹没事,他还是不放心。
临走的时候,张叔把他叫到一旁,偷偷地说道:
“小星啊,你爹一把年纪了,可真也新潮呢!”
“新潮?我爹怎么了?”薛星问。
“就说去年过年前吧,他头发蛮黑的,可非要我帮他染成白发。人家只有白染黑,哪有黑染白的,问他,他就说城里人都这么玩,这还不新潮?”
薛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去年的白头发是染的?
张叔接着说:“今年吧,因为你家果园收成的问题,你爸老得特别厉害,中间还生了一场病,这么着他的头发眼见着白了,这回是真白,可他又不满意了,上个月来我这儿,要我帮他染黑。一会儿染白一会儿染黑的,他搞的什么名堂嘛,这不,之前褪了色,昨天刚刚又给他染黑了。”
薛星懂了,完全懂了。
爹去年染白,是为了看上去显老,让自己心疼他,从而回来团聚;而今年染黑,是为了显得年轻,不想让自己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是他疼自己。
薛星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
凌晨两点半,镇上的第一医院里,薛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他问了值班护士,知道了母亲的病房。
他来到病房门前,轻轻地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里的设施倒是应有尽有。
在病房中间的病床上,薛星的母亲正睡得香。
床头边上,王絮儿趴在母亲旁边打着盹儿,一双玉手紧握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老手。
旁边搭了一个折叠床,小妹薛慧和衣而睡。
看到这个场面,薛星心里五味杂陈,眼泪又忍不住地涌了上来。
他脱下大衣,轻轻地披在了王絮儿的身上,又从旁边拿过一床单被子,给小妹盖了上去。
然后他坐在床头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周围好静,薛星脑袋放空,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不见了,好舒服。
他静坐了一整个晚上,一脸的安逸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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