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即高贵荣誉之战,即勇者同行之战
此战,非与弱者为敌,不向善者挥剑。
——如能满足以上十三道拘束,拔出此剑者,便是阿瓦隆之王,等同拥有【武器卡·湖中剑】。
【人物卡·阿尔托莉雅】
特殊限制:不得与【人物卡·莫德雷德】同时使用,否则此卡破损。
不得与【人物卡·桂妮薇儿】与【人物卡·兰斯洛特】同时使用,否则此卡黑化。
不得先后装备【武器卡·石中剑】与【武器卡·湖中剑】,否则此卡衰弱。
亚瑟王经受过桂妮薇儿与兰斯洛特的背叛,所以被戴了绿帽的话黑化很正常;他在最后一战死于自己的私生子莫德雷德之手,所以一起使用的话会破损也很正常。
而亚瑟王正是在折断了石中剑、遗弃了湖中剑剑鞘的过程中,和他的王国一起走上衰亡之路的,所以这两张武器卡的装备限制也很正常,因为不能让历史重演。
温妮背后直冒冷汗,她终于明白了这两张卡片究竟有多险恶:
她就算不想装备也未能获得【武器卡·湖中剑】,但是她只要在此刻选择启动十三道拘束救人,那么她就会成为阿瓦隆之王,等同于装备了【武器卡·湖中剑】;而她装备【武器卡·石中剑】在前,所以会受人物卡的限制而逐渐衰弱下去。
如果她想要自救,就要真正得到湖中剑的剑鞘、而不是只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这样一来,她依然需要装备【武器卡·湖中剑】,而她已装备【武器卡·石中剑】、启动十三道拘束在前——
她依然会衰弱下去。
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死局,而能够打破这个局面的选择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启动十三道拘束。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成为阿瓦隆之主,也不会被系统判定拥有【武器卡·湖中剑】,就不会因为【人物卡·阿尔托莉雅】的特殊限制而衰弱。
所以系统才会让她看完了所有的特殊限制后,再作出选择。
温妮陷入了茫然之中。
她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
哪怕有着誓约与胜利之剑、也就是湖中剑剑鞘的帮助,足有让她刚刚受的所有的伤都飞速愈合;可是早年在阿尔托莉雅还没得到湖中剑时,留在这具身体上的陈年旧伤,却是永远都无法被愈合的。
因此这双手上残留着薄薄的剑茧,还有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无数伤疤,也就很正常了。
这些伤痕全都是曾经的功勋与荣耀,是百战百胜、永不落败的亚瑟王的证明,那怕她不亮出自己的身份,但凡看到这双手的人也都会明白,这是一双战士的手。
可温妮分明又从一旁残破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眼下的外貌:
这是宛如一朵百合花般、令人足以心生怜爱之情的少女。
倒不是说她周身那种属于阿尔托莉雅的冷肃与英丽的气质有多惹人怜爱,而是那双眼睛带给人的感觉实在太突兀了,硬生生将全盛时期的亚瑟王变成了还是少女时期的骑士姬。
温妮看着残破的玻璃反射中的影像,心想,我不是个英雄。
——我不是个英雄,我只是个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这个能够让我拥有片刻神奇力量的系统的普通人。
——如果真的要找出什么优点来的话,那就是我活了两辈子;可这全都是普通人的两辈子累积下来,也没能让我成为什么天才少女、金融大亨、骇客高手,无非就是知道的东西略微多了一点而已,帮不上任何忙。很多时候的量变是无法引起质变的。
——我在面对“整个世界和一个人”这样的选择的时候,我犹豫了片刻;如果是真正的超级英雄的话,想必立刻就能够做出选择,绝对不会像我一样瞻前顾后。
——我在得知现在如果冲出去启动石中剑上的十三道拘束,一定会衰弱而亡后,我犹豫了;因为要换世界的话,绝对要比这个新手世界更加险恶和动荡,我不知道我凭着手里的这点卡牌能不能活下来。
——可如果换做真正的超级英雄们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害怕衰老和死亡,他们定会欣然迎接这样的结局。芸芸众生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呢?我不过一介凡人。我会害怕,会退缩,会反悔,会懦弱,这些反应都很正常,没有人能够指责我。
——所以我……
“……我选择启动十三道拘束。”她对氪金系统低声道:
“此为拯救世界之战,与勇者同行之战。”
王者一言既出,言出法随。
来自英格兰之王的十三道拘束,终于在千百年后,被它的新主人在异乡的土地之上再次启动,剑身上繁复的花纹开始泛起淡淡的金光。
这道明亮的金光何其温柔,就像昔日的永恒之王和他所恪守的骑士精神一样,仿佛能够治愈一切伤痛,仿佛能够荡涤一切黑暗,仿佛能够抗击一切外敌——
可是它眼下为温妮·琼斯带来的,却是衰弱而亡的结局。
温妮看着眼前逐渐弥漫起的、宛如星子般的金色光点,心想,至少我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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