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草靠着墙,脑袋一片空白,手中的热水慢慢变凉。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她急忙挺身,水从杯中晃出,撒了一地。
医生却是走向陈墨,摘掉口罩,“手术很成功,麻醉解除后,病人可能还会持续半昏迷状态,接下来三天是危险期。”
陈墨点点头:“谢谢。”
“应该的。”医生很客气。
天色大亮,奶奶重新被送到icu,安小草像被抽掉了脊梁,浑身无力。
“走吧。”陈墨拉住快要滑倒在地上的她。
她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尽是迷惘。他放开手,皱了下眉,“回去休息。”
小草摇摇头,“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奶奶醒过来,你走吧,等危险期过了,我去找你。”
陈墨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你以为在这里不眠不休的熬上三天,病就会好?别忘了,你现在一切都是我的。”
一切,思想,灵魂,还有身体。
“可是……”
“没有可是!”他将车钥匙抛给她,“底下二层b区,自己找了去车里等我。”
她捏住,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一眼瞪过来,是不容置疑的强势。最终,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电梯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总算,奶奶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庆幸的事情,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电梯门“叮”的开启,她走进去,轿厢比普通客梯长一倍,异常空荡。
门缓缓闭合,下行。
同时,另一边的向上攀升的电梯打开,季天雷大步踏出来。找了三家医院的病房,都没有他形容的人,这是第四家,他有些急躁。
噩梦的黑夜过去,他赢得了奖金,足够支撑起她的天空。
*** *** ***
病房前台,陈墨让护士将病人家属的电脑资料替换成自己的,一旦出现状况,也好及时联络。看病除了需要钱,也需要关系。
她把一切都抵押给自己,像贴上私人所有物的标签,他就适当尽点心力。
修改完资料,陈墨开始挑选特别看护,与其让她独自强撑,不如找个专业的。
旁边有人询问护士,声音很熟悉,陈墨不由抬起头,愣了下。
季天雷也未曾预料会在医院看到陈墨,爽朗的打个招呼:“师弟,好久不见!”
陈墨微微一笑,昨晚不是才见过吗?没有挑明,□□拳那种事情,并不光彩,而是耻辱,师父在世的时候,是决不允许的。
两个人的生活圈子没有半点共同,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季天雷看着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小徒弟,有点感慨。
据说是为防身,陈墨曾下过一段苦功跟着父亲学习搏击,可在季天雷看来不过是玩票性质,偏偏父亲对他赞不绝口,还累的自己频受责骂,那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父亲去世后他便没有消息,枉费生前对他那样照顾有加。想起这点,季天雷心里多少有点忿忿不平,学武之人多尊师重道,于是接下来的话倒有些责怪之意。
“师弟,我家的场馆已被刘师傅盘下来了,过些日子是我父亲的祭日,你要有空,就来拳馆。”
陈墨点点头,顺手拿起前台的纸笔,将自己的号码写下,递给季天雷:“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找我。”
这句话本来说的很是真诚,但季天雷听起来却觉得分外别扭,小小的纸片捏在手中,起了皱。
陈墨选好看护,“有人在等我,就不多叨扰了,代问师母好,我会抽时间过去看望她。”
寒暄这种事情本来就尴尬,季天雷巴不得他早点离开,自己好询问小草的下落,于是挥手道别。
陈墨扭头离去。
“请问这里病人家属有没有叫安小草的?”
陈墨最后听到这样一个问句,嘴角轻挑,勾勒出一抹笑,师兄找的人名字挺有意思,倒像安乐能编造的风格。
车里,安小草歪靠在座椅上,整晚心力交瘁,终于撑不住迷糊的睡去,陈墨轻轻拉开门坐进去。
几缕乱发遮住她的眼睛,他伸手拨到耳后。她的皮肤细腻,因为疲惫有淡淡的眼圈,长长地睫毛像道纱幕。有洁癖的他发现,触摸她并不会让自己觉得讨厌。
他将她的座椅放平,动作轻缓。发动车子,打开暖气,汽车的性能很好,噪音很小。
车是孟行的,他从地下拳场直接开来,那家伙估计后悔的要吐血吧,50%的租价够他头疼好一阵子,这点,还要谢谢自己的师兄。
陈墨不喜欢开这种有些女性化的跑车,不过自动档的不需要费什么神,一夜未眠,倒不觉精神萎靡。
车外阳光明媚,他心情大好。
生活就应该这样,在计划的轨道中,平稳的前进。
他扭头看了眼熟睡的安乐,随着呼吸,胸膛微微起伏。
得到她,会不会好些?
那些梦就会消失吧。
她的一切,都将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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