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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轻,伤口总是恢复的快。
陈墨在浴室褪去衣服,手臂上蜿蜒的划痕已经结痂,只是肩膀上那一口咬的委实有些深,抬抬胳膊也会痛楚。
他表面上看起来斯文有礼,事实上并不虚弱,腹部的肌肉很结实,那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飞溅而下,因为有伤,他洗得很快,略微冲了冲就拿起浴袍。
门铃响了很久。浴室的水声太大,他没有听见。等到他穿好浴袍出去开门,孟行在外面等的都打瞌睡。
房间很新,显然刚刚开始住人,装修风格简洁硬朗。孟行是头一次来,倒没有好奇的四处参观,先将手中的一扎啤酒放在茶几上。迎面而来一阵酒气,显然他来前已经喝了不少。
陈墨皱皱眉:“你怎么找来的?”
孟行耸耸肩:“鼻子下面一张嘴,怎么,不欢迎?”
陈墨也不理他,俯身在抽屉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孟行看到急忙做了个躲闪的架势。
“老大,你不至于杀人灭口吧,我可是专程来赔罪的!”
陈墨瞥了他一眼,手腕轻巧的转动,刀尖将啤酒罐上的塑料封皮划开,拿起罐丢向孟行,自己也拿了个,食指用力拉开,丰富的泡沫冒了出来。抿一口,苦涩的滋味。
“我很混蛋是吗?奇怪,我这样的坏蛋应该和梁洛臭味相投才是,反倒跟着你屁股后面打转。”孟行狠狠灌了下去,酒液顺着嘴角流出些,滴在光洁的地板上。
陈墨低垂眸子,看不出表情,“喝完回去睡觉。”
孟行将铝罐“咔嚓”一声捏成果核状。“哥们今天心情真不好啊真不好,你就不能换个温暖有爱的表情?”
陈墨又抛了一罐过去,坐下来靠在一边。
孟行嘻嘻笑着:“这地方看上去不错哇,我也弄一套搬过来和你做邻居吧!”
“少来,我懒得天天给你收拾烂摊子。”
孟行舒服的窝在沙发上,仰头喝着酒,“其实这样吃喝玩乐混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我越不成器有人越高兴。你身边没有比较级,也没人和你争,你体会不到那种心情。”
陈墨安静的听着他发牢骚,没有接话。孟行的家庭背景比较复杂,在家中经常受到排挤。
陈墨喝了一口,啤酒顺着喉管流下去,所到之处一片冰凉。他隐藏的太好吗?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什么都有,不需要去争取去努力。
孟行喝的烂醉,折腾的吐完让他打电话叫人送回去了。
安乐的事,他没有道理去责怪孟行,毕竟是他告诉孟行,他与安乐毫无瓜葛。他未曾想到,这么大的城市,他们能一再相遇。
比这出格的事情,孟行也做过。他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次出面阻止,反而惹得一身腥。也许,错的是他自己。
房间温暖,扭开床头的加湿器,白雾扬在空中,丝丝氤氲。
楼层很高,他不喜欢房间太黑暗,睡前没有将窗帘拉起,月光从窗外洒进,在欧式的大床上印下斑驳的痕迹。
最近他感到很疲惫,梦中眉头也紧锁。他无意识的将身体蜷缩起来,一种防御的姿态。
陈墨做了个噩梦。
也不算梦,只是往事在梦中模糊的重现。破碎的片段,从后往前。
先是少年的自己站在江边,一只身体硕大的黄猫向他张牙舞爪,江中有个扎羊角小辫的女孩,一脸笑容朝他招手,黄猫步步逼近,他步步后退,最终掉了进去。
□□很黑,他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呼吸,只有静悄悄的死寂。
他在黑暗中快要喘不过来气,突然听到一声猫叫。他睁开眼睛,自己变得更小,手臂上紧紧缠着麻绳,嘴巴也不知道堵了什么东西,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一只黑猫在他身前,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他很害怕,黑猫似乎能看出他的恐惧,越发肆无忌惮的盯着他。
他听见警车呼啸而过的报警声,尖锐刺耳。他很想有人能救自己,可是房间四处是腐朽的味道,混着猫的骚臭。
黑猫离他越来越近,跳上他身上,爪子锋利。
他感觉自己瞳孔放大,心跳停止。
他听到一个男人穷凶极恶的咆哮:“两个选一个,你们自己挑!”
他们怎么选择的?他头疼欲裂。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不想去想。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他对自己说。黄猫和黑猫都不在了,谁也不能再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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