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愁眉苦脸地看着胖子三人,大家也都是大眼瞪小眼,都暗道:“这小子怎么这么识相啊?”
朱伦在旁一见威慑力已经足够了,看来事情也该有结果了。既然已经注定无法改变,那么给对方留点余地也是好的,逢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朱伦一捻胡须,道:“不知几位小兄弟府上怎么称呼啊?官居何职啊?”
胖子眨巴着小眼睛,哭丧着脸,“不瞒伯父,我们哥几个今儿就是好玩,过来喝喝酒。府上嘛,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老说,至于官职嘛……”
猴子把头深埋了下去,“比不得您朱府啊,我哥几个真臊得慌。”
秃子使劲地挠了挠那光头,“没品,伯父,真的是说不出口啊。”
姜云也是慌忙点头:“对,没品,没品,实在是没脸说。”
好嘛,这出戏给演的,一个不好意思,一个臊得慌,一个说不出口,一个没脸说,听得旁边那位青衣小子使劲地咳嗽,赶忙喝茶掩饰。这几个小东西,整死人不赔命啊!
你几家那位,是没品吗?哦,确实是没品,青衣小子想到了什么。
“没品?”朱伦放心了。没谁会在外面落自己的威风,也不敢诋毁自己的先人。因此,朱伦对这几个小子的话深信不疑。
朱志海是撇撇嘴,没品?没品还敢来这里和我掰手腕?老子交的纨绔家里至少都是7、8品的,3品以上的都有。
“时候不早了,陈林啊,你看…”朱伦以胜利者的姿态,和善地对着陈林说道。
陈林今日一见姜云摆的这个架势,就知道今儿朱家只怕讨不了好。事情真要闹僵了,自己小妹以后可要受罪啊。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感激姜云的。能为一个下人,亲自出面,拉来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陈林也觉得自己没跟错人。
“是,是,伯父,点菜,点菜,我们边吃边说。”陈林又对着朱志文道:“文兄,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不客气,不客气,陈兄。”朱志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陈家小妹也一直念念不忘,对陈家自然也是很热情。
“随便点?”朱志海笑了,“陈林,真的?”
“请。”
“那我可就点了,小二,记好了。千丝琉璃球、烙润鸠子、石首鱼、乾鲻鱼、百宜羹、酒煎羊二牲醋脑子、汁清杂胡鱼、酒炊淮白鱼……”朱志海一口气地点了50余道菜,道道皆是一品居的招牌菜。
虽然没来过这一品居,但朱志海还是吃过猪肉的。这一年来,他赴宴的次数也不少,一品居的名菜他自然也听了许多。
“稍后我还有兄弟要来,同样的菜,再来一桌。”朱志海这是摆明了要让陈林破产啊。
这一桌子菜,只怕得有上千两了。
陈林在一旁听得冷汗淋漓,他现在虽然俸禄也不错了,姜云也经常打赏,但这两千多两,也得他好几年的收入了。
“没事,没事,今儿有人请客。”姜云轻轻拍拍陈林的肩头。
似乎被姜云看穿了糗事,陈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哦,既然有人请客,那就再来两坛50年份的女儿红吧。”朱志海还真是不客气。
“小海,够了。”朱志文在一旁一直没做声,但看朱志海做得实在有点过了,忍不住出声训斥。
“女儿红?”姜云撇撇嘴,这家伙也就是乡里来的,没“品”的人,就只会点女儿红,“小二,换两坛百年的齐云清露。”
“诶,再叫个歌姬来。”朱志海喝道。
什么叫风雅?朱志海这一年来可是学到了。到一品居这种地方来,还是雅间,你不叫个歌姬来助助兴,那真是太没品了。
“话说了这么半天,这位仁兄还真算说了句人话。”姜云也不知是夸呢,还是损。
不多时,一小老儿领着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走了进来。只见这小姑娘,尖尖的脸,细细的眼,弯弯的眉,薄薄的唇。头戴花冠,身着红黄生色销金锦绣衣,扎一仙人髻。摇摆着纤柔的腰,移动着细碎的步,红黛相媚,顾盼生辉……
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对着众人一施礼,两人就绕到酒桌对面的小隔间里,放下帘子。老头儿把手中的琴往案上一放,瞧了瞧屋内的形势,苦笑了下,对着小姑娘点点头,一抚琴,一弹琵琶,一曲《满庭芳》悠然地在就红唇之间绽放,如天籁的歌声绕梁不断。
一桌10人,坐在桌前,某人摇头晃脑地如痴如醉地听着,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姜云和那几个小子在那里小声说着话,其余的人都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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