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个生存在底特律最底层的、22岁的年轻白人,”罗西说,透过单向玻璃观察审讯室中的嫌犯,“为什么会有律师?他的律师是从哪来的?”
“迈克在汽车工厂做小时工,薪水勉强维持生活。而他妈妈的治疗费可不低。”艾米丽说,“除非他有暗地里的资金来源,不然根本就无法负担那些,更别提有钱请律师。”
“而且嫌犯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哪怕一个字,目的非常明确。很显然他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摩根眉头紧拧,语气不佳地说,“他和那些孩子们绝对脱不开关系。”
可是在律师到场之前,他们不能够对嫌犯进行任何问讯。时间在流逝。迈克·梅森安静地坐在桌子后面,嘴唇紧抿着,目光固定在桌面上的一点,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霍奇在他对面,尝试以陈述激起他的反应主动开口。但迈克干脆用双手捂住了耳朵,闭上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
霍奇从审讯室中走出。
“他并不镇定。”他评估说,“虽然不失谨慎与戒备,但他紧张、不安、害怕,与侧写表现不符。”
“能够五次在不同地方绑走受害者、杀害了两人、处理现场抛弃尸体、被逮捕后第一时间叫律师,”罗西说,“要么他是个表演欲旺盛的精神变态,要么这就是他的真实反应,那就表明他不是唯一的嫌犯。”
“仔细调查他的背景。朋友,同事,有没有涉及帮派或*屏蔽的关键字*交易。账单,尤其是每次付给医院的钱从哪里来。”霍奇果断地说,“在见到律师之前,我们最好搞清楚他的潜在同伙有可能是谁。”
“还有他拨出的那个号码,让加西亚查一下。中间人,律师事务所,还是律师本人?”他继续说,“对方和嫌犯之间的私人关系很重要。如果我们有一个会站在*屏蔽的关键字*那边的律师,就必须在办案过程中注意司法漏洞,以免……”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卡尔呢?”
“应该和瑞德在办公室。”艾米丽说,她耸了耸肩,“他只是问路的时候吓吓一个与案件不相关的家伙而已。放心吧,你难道没发现,除了有明确行动目标的时候,不论是引导目击者或受害人家属、还是审讯,他从来不乱插手自己不擅长的部分吗?”
“说得也是。”罗西接过话,同意道,“我怀疑他的高智商都用在冷静程度和自控力上了,枪战中都能记得为了少写报告而避开要害射击。卡尔才不会给你惹麻烦。”
他在“你”上加了重音。
霍奇感到无奈。他当然知道,正相反,不如说卡尔一直在帮他减少麻烦。想想越来越少的书面与行政工作,还有与杰克直线上升的相处时间。面对半真半假的揶揄声讨,霍奇想说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什么会想起对方。
“我只是,”他及时找到一个理由,“想让他明早去街区里四处转转,打探消息。”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还没有到明天——仅仅四十分钟,迈克·梅森的律师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时间?”罗西说。他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晚,又扭过脸望向那位略微发福的白人律师。
“看来有人很急迫。”摩根说,立刻打给加西亚。他没注意到一个身影悄然从窗口越了出去。
JJ在门口与来人周旋。
“请问我的当事人被正式逮捕了吗?”律师直奔主题说。
“目前,”JJ回应,“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与……”
“我只要一个回答,女士。”律师抬高的音量盖过了她的话,“肯定,还是否定?”
JJ停住了。她直视对方,明白他们遇到了最差的情况。
“没有,先生。”她如实说。
“很好。那么我现在要去看看我的当事人。”律师说,他理了理衣领,“我们很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希望我们的谈话能快点进行。”
他离开后,摩根打开电话的扬声器。
“你听到了。我们现在有什么?”
“他听起来像个混蛋。”加西亚生气地说,重重敲了几下键盘,“我刚刚黑进系统查看了梅森母子二人的账单,以及医院的收费记录。没有其他人帮迈克付费,他绝对用的是现金。”
“还没签搜查令,我们暂时不能问关于现金的事情。”霍奇说。他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提醒组员注意违规事项。
“之前迈克的电话是直接打给混蛋律师。”加西亚又说,“私人号码。而且,重点来了,各位。六个月前,在我们推测的受害者当中、第一个女孩失踪的五天前,迈克因为故意伤人被抓过一次,当时就是这个律师把他保释带出来。律师住在条件较好的市郊。我查不到他们之间更早的其他交集了。”
“等一下,”艾米丽说,“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律师也牵扯在这些连环案件之中。也许他挑中了迈克为他做事,以现金付凯丝·梅森的医疗费,作为回报,迈克去为他*屏蔽的关键字*女孩们。”
“所以对于迈克来说,孩子们与他之间没有什么情感上的关联,”罗西接着说,“于是他就能专心考虑如何小心行动,不受私人欲望的影响。这样即使他不是超高智商的*屏蔽的关键字*,如果足够小心谨慎、再加上底特律的特殊环境,也能躲过几次调查。但他不是囚禁并杀害女孩们的那个人。这样就基本符合了侧写,他感到害怕不安是正常的。”
“结果我们的第二个嫌犯主动落网了。”摩根说。
“可是我们有什么能够不让他继续担当律师的证据吗?”瑞德指出。
“……没有。”摩根噎了一下,不甘愿地说。
“好吧,两个嫌犯坐在桌子对面,一个保持沉默,一个是辩护律师。”罗西叹气,他拿起资料夹,“至少我的下一本书有新素材可写了。”
他和霍奇准备去审讯室。
“律师不是幕后主使。”卡尔忽然说。
他们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瑞德旁边的位置没人,他面对同事们困惑的目光,无辜地指了指身后敞开的窗户。
一只手掌突然出现,扣住了窗沿,好像有什么人在向上攀爬。下一刻,修长白皙的手指猛一施力,卡尔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的手臂稳定地支撑着整个身躯的重量。窗边有张桌子。他悬空着向旁边平移,避开别人的东西,然后翻身落到空地。
瑞德忍不住好奇地碰了碰他胳膊,又低头捏了捏自己的。
“你明明看着也挺瘦。”博士嘀咕说,“我们是在五楼吧?这种身体控制力真是太可怕了。”
其他人头疼地看着两个年轻人。
“怎么回事?”霍奇问。他知道对方在什么时候跑掉,只是没有阻拦。
“这个时间来底特律市区可不安全。”卡尔回答说,“于是我溜下楼看看律师是怎么来的。果然车上还有别人,不是司机,是市内贫民区的黑人居民,负责护送他。他们都为别人做事,我觉得那才是指示*屏蔽的关键字*女孩的真正凶手。可惜再多的他就怎么也不肯说了。”
“这些也、”罗西语气古怪地说,“你问他就告诉你了?”
艾米丽和摩根顿时了然地对视一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从大门里出来,也没说我是FBI。”卡尔说,“然后……”
“然后?”
“具体细节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卡尔顿了顿,转移话题说,“你们还不去审讯吗?”
霍奇将资料夹打开,抽出一张照片推向对面。
“半个月前,10月17日傍晚,监控拍到你和阿丽莎。”他对迈克说,“这是受害人最后的已知出现地点,你的车上——准确地说,是你母亲名下的车。然后那个女孩就失踪了。”
第二张照片。是阿丽莎。迈克看了两眼,很快不忍地挪开目光。
“直到两天前,尸体被发现。”霍奇说。
“这监控截图未免太模糊了,你们不觉得吗?”说话的是律师,他点了点第一张照片,“也许司机是我的当事人,但完全看不到另一个人的脸。或许我可以说那是你们口中的‘阿丽莎’之外的任何人。”
“有目击者证明他们当时在一起。”罗西拿出素描画像,“我想这对任何一个法官而言都足够了。”
“好吧。”律师不以为意,“迈克看到那女孩独自走在路上,就好心让她搭个便车,捎了她一段路。然后他们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的当事人一概不知。故事结束。”
“他们在哪里分开?”罗西问。
“他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
“迈克对怀恩多特不熟,不认识路很正常。而且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律师说,“她指路,他开车,就这样。”
“去怀恩多特做什么?”罗西问。
“四处逛逛犯法吗?”律师问。
罗西一个字也没有信。但他还是要问:“是否记得任何标志?商店?指示牌?”
律师用了最为简单、也最不会出错的回答:“不。”
审讯室外。卡尔试着提出建议。作为常年违法的特殊机构特工,他仍需要不少时间来适应正规合法的办案方式。
“调出那辆车的GPS路线,然后筛选所有的监控呢?”他问,“从怀恩多特到底特律,这一路上不可能半点画面都捕捉不到。如果出现的画面能推翻嫌犯的供述……”
“这是备用选项,因为太耗费时间了。”艾米丽在一旁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怎么证明嫌犯的罪行,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其他女孩。原本我们的打算是,故意把*屏蔽的关键字*罪推到迈克头上,让这个意识到自己要成为替罪羊的家伙供出别人——但律师的存在让这个方案的成功率骤降。现在霍奇和罗西更多是在观察他们的反应。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那么反过来,只要能先找到那些孩子,其他证据也就都不需要了。”卡尔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迈克·梅森。
“确实。但怎么找?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开口。”艾米丽说,流露出一点担忧,“撬开互为同伙、并且无法分开谈话的这两个人并不容易。他们背后也许是一个人,也许牵扯到一个团伙、组织、帮派,而底特律这样的存在数不胜数。瑞德和摩根已经在尽力调查,很大概率不等我们慢慢筛选出结果,下一具尸体就要出现了。”
他们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审讯室内。霍奇正翻开法医报告,他指出阿丽莎的推测死亡时间。
“当时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些什么?”他问。
律师对迈克示意了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再次确认了一遍死亡时间,微微松了口气。
“我在医院,探望我妈妈。”他开口说,“肯定能查到记录。”
“我们会派人去证实。”霍奇说。
律师向后靠进椅背。
“好,让我总结一下。”他说,“你们的全部证据就是我的当事人载过受害者一小段路。没有*屏蔽的关键字*或*屏蔽的关键字*的目击证词,没有指纹,没有血迹,没有DNA,什么能够定罪的直接证据都没有。是吗?”
他盯着霍奇。卡尔在外面不高兴地抿起嘴唇。
“事实上,阿丽莎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罗西说,他拿出无名氏黑人女孩的照片,“她们在同样的地点同时被发现,要我判断,凶手是同一个人。而她的致命伤出自于一把点38口径的*屏蔽的关键字*,让我想想,正和我们找到你的当事人时、在他枕头下面发现的*屏蔽的关键字*口径一样,”他放慢了语速,“如果做弹道测试,结果会如何呢?”
律师表情一顿。他瞥向迈克,后者此时反倒比较镇静。
“杀害未成年人的罪名有多重我想就不需要多说了。”罗西继续说,又加快速度,“唯一的区别是,如果在结果出来之前主动供述,或许我们会考虑跟检察官求情把你的刑期减去一两年——但还是没什么大用,是吧?于是迈克,听着,交易是这样的,我相信你不是真正的凶手,你只要供出一个名字和其他孩子的地址,我们可以商量把刑期大幅度缩短,这样几年后说不定你还能见到你妈妈。但如果不,这些罪名就不得不全都栽在你的头上——”
“停,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律师出声打断他,“等一会儿。”
他扭过头低声跟迈克耳语。
罗西看向霍奇。后者收回观察的目光,轻轻摇头,已经对结果有了预测。
“探员们,”半晌,律师转过脸说,“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到时请务必通知我们弹道测试的结果,谢谢。”
“迈克·梅森不在*屏蔽的关键字*现场。”办公室内,霍奇说,“*屏蔽的关键字*受害者是什么时候*屏蔽的关键字*,但他知道凶手绝没有使用他的枪——这一点律师却不知道。也就是说,律师应该是专门负责为他们处理法律问题,并不怎么参与实际行动的部分。我们的重点还是要放在迈克身上。”
“不过这次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确认,还有其他女孩存在。”罗西说,“当我提到真正的凶手和其他人时,他们两个并不意外,甚至连疑问都没有就默认了。那更像是……因为事情本该如此,所以下意识就忽略了过去。”
“所以他们都很清楚真凶究竟是谁。”艾米丽说。
瑞德在白板上添了一张问号头像的图片。
“不论他们是在掩护谁,我们暂且称之为X。”他说着拿笔画出一个箭头,从迈克指向问号,“现在的情况是,迈克*屏蔽的关键字*女孩们交给X,可能是为了换取母亲的治疗费。X留下了受害者,出于某种尚未查明的动机。直到半月前发生新的状况,他杀死两个女孩。”
他又画了一个反向的箭头。
“然后,关于尸体?”博士问,“你们认为他又将尸体交给迈克处理了吗?”
“我想是的。”罗西思索说,“迈克看到尸体照片后很快就扭过脸。没有第一次见的惊吓,而且我不认为他有*屏蔽的关键字*人格。他有点内疚,那种正常人所具备的负罪感,不多,但是存在。我猜是他把尸体放到了河水中。也许他潜意识里有意如此,希望尸体能漂出底特律被人发现……”
“那么他还在为了什么而保守秘密?”艾米丽喃喃说,“他在保护谁?或是害怕谁?”
罗西拍了拍她的肩。
“相信我,越难揭发的秘密,就越难保守得住。”他说,“我们只需要找到能让他开口的那个关键点。我们会的。”
卡尔在座位里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他关于某件事的焦虑又浮现了,总觉得那有一部分也是在说自己。现在不是添乱的好时机。但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时机。他故作镇定地盯着案件板。
凌晨的时候他们拿到加急的弹道测试报告。
“不匹配。”JJ把尚有余温的传真交给他们,略带疲惫地说。
在想到新的办法之前,他们继续按部就班地做着常规的调查工作。排查律师与其他人的关系、金钱往来,所有他帮助过的嫌犯中有哪些值得注意,再交叉对比迈克所接触过的每个人。以及更多数不过来的枯燥任务。警局大楼中几乎没有其他人。警长留下了一队晚班警员帮忙,此时已经昏昏欲睡。
卡尔第二次抱回一堆咖啡,分给没空休息的Bau探员们。他去拘留室看了一眼,迈克·梅森还没醒。他们只能强行扣押他24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卡尔又去转悠了一次,这回迈克没在睡了。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去茶水间弄了几个三明治。
“我们的嫌疑人醒了。”他回来时说,其他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听他又说:“有人饿吗?”
好几人齐齐点头,盯着他手里的盘子看。这让霍奇一时间有种组员们年龄*屏蔽的关键字*的错觉。
“我猜迈克·梅森也饿了。”卡尔说,“负责的警员还没来。”
过了几秒钟,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罗西。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给他送点东西吃。”他说。
“是的。”艾米丽很快接道,“非常合情合理。你觉得呢,摩根?”
被问到的探员及时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罗西和艾米丽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瑞德不明所以地吃着卡尔给他的三明治左右看了看。霍奇没出声制止。
摩根明白了。他站起来。
“我送过去。”他说。
几分钟后,摩根将餐盘递到迈克·梅森面前。后者刚要接过,他一下避开了。他们对视两秒钟,探员这次把盘子放在了嫌犯的硬板床上。
“先说说阿丽莎。”
迈克沉默地瞥了他一眼。
“你把她放到河里。你想让尸体漂远。”摩根边观察边说。他看到对方的神色动了动,“然后我们来了。正如你的期望,不是吗?”
对方没有说话。
“你不希望有人*屏蔽的关键字*。”他又说,“但现在的事实是,已经*屏蔽的关键字*两个孩子。很快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那就是你的责任了。是你杀了那些孩子。”
这句话是有效果的。
“事情没那么简单。”迈克低声说。
“这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控和录音。”摩根说。
“我不相信你。”
“你没得选。”
“你不明白……”
“需要帮助的是你。现在绳子就在你面前,你却不抓住它。”摩根说,向他逼近一步,“你在指望什么?指望有人当你的保姆,把你从这滩烂泥里抱出来?——哦,我知道了。你想有人解决这件事,解决背后的那个人,却不想牵扯到自己。”
他俯视迈克·梅森。
“但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他说,“你不付出,就别做梦得到任何回报。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像个废物一样随着这座城市一同腐烂在——”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不如你告诉我。”
“这座城市!”迈克猛地站了起来。他直盯着摩根,情绪在双眼中翻涌。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说:“你不明白这座城市,黑皮肤的FBI。”
“看看你。”他又说,“你成功地爬了出来,多幸运。恭喜。”
摩根知道他不需要回应。
“但你所遇到过的困难在这里不值一提。”迈克说,“从我有记忆起,几乎到处都是黑色。所有的。当我走在路上,我要把脸藏在兜帽里,才不会被突然推进巷子里;我回到家——回到拖车屋,我妈妈和她的新男友玩得正嗨。然后她把仅有的那点钱拿去赌,要么输光要么换成□□和酒。等我长大一些?我连一份最底层的工作都保不住,没有任何理由就因为我天杀的是个白人,出生在错误的地方。所以你想让我合作?付出?不。你们搞不定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我还在这里。”
“如果说底特律教会了我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那就是,我必须很小心,很小心才能活下去。”
他或许说得对。但Bau见多了值得同情的*屏蔽的关键字*,痛苦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这就是你杀了她的理由?”摩根问。
“谁?”
“和阿丽莎一起的那个黑人女孩。我想她不是计划中的目标。”摩根说,“你恨黑人。然后你就杀了——这就是你的复仇对象吗?一个孩子?”
“不!”迈克说。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仿佛被这个假设惊到了。“我没有杀任何人。”
“但你*屏蔽的关键字*了很多白人女孩。”摩根说,“你把你的同胞送给*屏蔽的关键字*凶手。为什么?嫉妒?”
他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屈辱,恐惧。
“也许,但还有……你不得不依附于别人才能在夹缝中苟且偷生,依附于更适合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他领悟到一个可能,“凶手是黑人。”
迈克慌乱的神情给了他答案: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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