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斜斜的从男人的胸口划过去,带起一丝血光,男人暴喝一声,手穿过刀芒朝程水若抓过来,“贱人!找死!”
巨掌一下子拿住程水若的脖子,本该传来的疼痛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回手一刀,砍进男人的手臂,不知怎的,却是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随后便是另一个男子上前伸手夺了她手中的刀,程水若也不恋战,像只小鸡似的被那男人捏在手里,喉咙被压迫的难受,呼吸渐渐的困难起来。
地上的男子这会儿已经被人扶起来了,一颗眼珠子是报废了,而捏着程水若脖子的那个男子,胸口的衣服被拉破了一大块,皮肉翻开来,血流了一大片,依旧不停的流着,手臂上的刀深深的陷入骨头之中,旁边那人也不敢拔,只能瞠目结舌的瞪着程水若,仿佛从来没瞧见过这样的悍妇。
程水若手胡乱的挥舞着,那男人只将身上的伤疼尽数发泄到手中挣扎的蝼蚁上,只一只手就将她举了起来。她的脸渐渐的变得紫红,难受的感觉无穷无尽,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也希望下一秒就能够死去,窒息,让人绝望的窒息涌上来,踢腾着脚。
“贱人!去死吧!”
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程水若听的分明,她一定会被捏断脖子的!
她怎可以这样窝囊的死去?
程水若眯上眼,她只是伤了两个人,不拖两个垫背的她怎么甘心,手已经渐渐麻木,只能依稀的感觉到手心捏着的东西,要拼命忍住心底慌乱的感觉,她才能将渐渐涣散的眼神集中起来,将涣散的意志力凝聚起来,将手努力的抬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几乎在她快要死掉的时候,她的手爬上了那个男人的肩膀,凑近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人的耳朵后面有一根动脉血管,不算深,却是一根主动脉……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显得狰狞,用力的往下划拉,只觉得换来了片刻的清明,手疼,疼的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男人啊的一声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程水若猛烈的咳嗽起来,狠狠的摔到地上,尾椎骨疼的让她的眼泪飙飞出来,模糊了视线,屋子里的男人们吼叫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常年打雁却反被雁啄瞎了眼,这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如此有能耐,可以将这些个长年与匪徒搏斗的汉子们伤的如此惨重。
男人捂着的脖子血是飞溅出来的,这一下割的的确是狠,那伤口大的吓人,血像泉水一样的往外涌,众人惊呼着围了上来,用手去压那伤口,那男人却是大叫着,“杀了那贱人!杀了那贱人!”
程水若这会儿四肢发软,身上半分力气也无,方才已经泛青紫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丝颜色,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咳嗽不断,一边咳嗽一边大笑,头发纷乱,身上的衣裳也是乱糟糟的。
两个男人扑了过来,眼神却是带着几分畏惧了,方才那弱不禁风的小白兔这会儿变成了一只藏着利齿披着羊皮的狼,随时可能露出尖锐的利齿咬人一口。
出乎意料之外的,小心翼翼的两个人这一次,没费多大力气就将程水若给拿下了。
她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了,反而是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动脉破裂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得意而满足,这时代的医术,呵呵,那个男人不消说死定了,还有那个瞎了眼的,那只眼,就是她的利息!
平日里的鲜血也许会让没见过血的她害怕,这会儿却只能让她疯狂,被人从手中抠出那块碎片,剜出了她手心好大一块血肉。
“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叫嚣的是瞎了一只眼的男人,布满鲜血的面孔狰狞如夜叉。
“打死她!我要剥了她的皮!”浑身鲜血的男人大叫着。
还有几个男人知道轻重的大叫道,“虎哥,你不要乱动!快!快去请大夫!”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几个男人乱作一团,拉那染满鲜血的男人的拉他,抓着程水若的两个男人一个举起拳头要揍她,一个劝着要找绳子先将她拴起来,还有个瞎眼的挣扎着要过来报仇。
那声音似要将房顶都掀开了来,程水若见状哈哈大笑着,面上紫青,肿的不成人样,身上染上了许多的血腥,衣服乱糟糟的胡乱缠在身上,露出半截胸脯,鲜红的血,雪白的肌肤,还有那凌乱的衣衫,散乱的头发,展现出一种疯狂的姿态,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绝望的蝴蝶在暴风雨中挣扎出最后的美丽。
好一阵混乱,那两个男人甚至为了她差点儿打了起来,就为了是杀了她,还是先去给那两个男人治伤,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快意无比。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男声让混乱的屋子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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