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间小屋子的门一下子被掀开来,小梅不情不愿的走出来瞪着程水若道,“你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妇人见状责备道,“小梅,你是皮痒了欠收拾是不?要是小红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把你两条狗腿打断!”
小梅嘟起嘴道,“我怎么知道她才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就能下地走路的?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被人揭穿了装死。得了得了,我扶她回去还不行么?真不知道老爷妇人还管她死活干嘛,这种祸害,死了干净!”
程水若已是感觉到这些人口中巴不得死去的祸害就是她,只觉得委屈无比,她倒是巴不得死了赶紧回家呢,也不知道是倒了几百辈子的血霉,会穿到一个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身上,也不知道这女人身前到底做了多少让人恨的事情。
如今她倒是不稀罕人收留她,既然不待见,何必做什么面子,两人说话也不避忌,只当她是死人,不由得冷笑道,“既然东家不待见我,我也在这儿留不得了,两位不妨指条路给我,是死是活都与东家无关。”
妇人闻言本是带着笑容的脸上不由得阴沉起来,小梅正要开口,那妇人已是道,“方家虽然在乎名声,对小红姑娘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您若要走,我们自然不敢拦着,不过姑娘如今举目无亲,春风楼的冯妈妈怕也不会收留您,小红姑娘若是发发脾气便罢了,若是沿着这条路出去怕是过不了今晚。”
程水若身上没有力气,听这话却是越发的恼了,莫名其妙的走到这一步,这一切是真是假还闹不明白,这身体本就不是她的,死了活了又如何?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她解决了三急再说。
不由得扭曲了一下嘴角,“茅房在哪里?”
小梅闻言挑挑嘴角,满脸的不屑,“在屋子里,小红姑娘方才不是出来找茅房的吧?”
“是又如何?”程水若咬咬牙,小梅扑哧一声笑出来,三两步走到程水若身边,嘲讽的道,“别以为老爷夫人为了祖训不得不救你,就以为自己能飞上天了,你那点儿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好意思在这里使出来?”
“五少爷已经瞧明白你的面目了,真以为这个家还容得下你么?半个月之内要是你不好好养伤,我一样回报夫人你的伤好了,到时候一样赶你出门!”
说罢用手一拉,却也放轻了几分力气,没有拉到她的伤口,扶着程水若往房间里走,嘴里嘀咕道,“谁不知道恭桶就放在房间里。”
那妇人闻言瞪了小梅一眼道,“小红姑娘,你捡回一条命也不容易,咱们老爷夫人慈悲,你也该识得大体,如今五少爷已对你死心,你好自为知吧。”
程水若约莫知道两人这会儿已是不打算赶她走,本想扭头就出门,奈何小腹胀痛,憋了好些时候的存货这会儿只让她越发的难受,勉强的被小梅搀扶着进了房间,待到从茅房出来的时候便全身瘫软,只能迷迷糊糊的任人摆布,那妇人与小梅已经端来了药给她换身上的布条,又替她擦洗了身子,接下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兴许那次清醒是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程水若在接下来一天比一天长的清醒时间里才感受到,修养了足足大半个月才能勉强的下床,至于她的出走计划也只能暂时的搁浅。
小梅一样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程水若的脾气还算不错,加上睡的时候比醒着的多多了,而在她醒着的时候小梅也不多乐意见她,往往是扶着她入一次厕,随即将东西往她面前一摆便罢了,至于清洁身体之类的,都有那位叫吴大娘的妇人在一边帮手,小梅有些怕那位大娘,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待到伤口慢慢的好起来,也渐渐的接受了如今身在不知名地方的现实,不止一次的想要走出去,看看是不是哪个朋友跟她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这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心中却是隐隐的知道,自己一直在家里,疼爱她的父母是绝对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的,唯一的解释便是时空的转换。
扶着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程水若仰着头看天际,身体还有些虚弱,一边小梅端出屋子里用过的水狠狠的泼在院子里,若非程水若站的够远,怕是要泼到她身上。
程水若朝着她淡淡的笑笑,到底这个丫头也只是嘴巴硬而已,时间已然过了一个月,还没有将她赶出门,虽然不知道这身子的原主人到底做了什么万恶的事情,久病成良医,喝惯了中药调理身子的她也瞧得出自己喝的中药都是名贵药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会如此善待一个妓女——春风楼,合该是妓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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