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手,离开(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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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打击足够大,也许一颗心便会适应得足够坚强。。。

经历过生关死劫,也许深心处纠缠难解的死结会不自觉微微松开。

出院后温暖恢复了正常作息,整个人也恢复了沉静,每天清晨起床,在书房里作画,一笔一墨,每个步骤都细致而专注,近中午才搁笔洗手,进厨房做羹汤。

因为温柔忙碌,最初几天都是朱临路抽空过来看看,见她家居洁净,神色平和,每日里即使一个人吃饭也讲究地做三菜一汤,从不随便应付,总算放下了心。

陪她说说笑笑,直到出门离去,才不由得轻声叹气,不该放任的时候执意勇往,该脆弱的时候却如此自制,让人怎么说她好。

接到周湘苓的电话时温暖正在吃维丸,药片不慎从指缝间落下,黄色粒点滚进沙发底下,她弯腰去捡,一低头看到沙发转角处暗黑的椅脚内似压着一张小小纸片,她呆了呆,轻轻拣起,拂开上面的尘埃。

转头看向挂在墙上似少了一瓣心的拼图,一时间立在原地。

多少次众里寻他,却原来,它一直在,只是她没有将它看见。

还未回过神,电话已响起。

老人家请她到洛阳道去坐坐,她本想改约在外见面,转念又觉劳驾长辈走动是件无礼的事,也就柔声答应下来。

洛阳道依然掩映在幽静林木中,将车停在雕花的古银色栅门外时她有种惊悸的荒凉感,从前不管多早多晚、去或离开占南弦的家,他都一定负责从门口接送到门口,到如今,每次都只能是这样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按响喇叭,几秒后栅门自动打开。

景物在车窗外缓缓后退,即使已是第三次到来,这处私人宅第的广阔磅礴仍给她的视觉带来细微震撼。

周湘苓亲自开门牵她进去,“欢姐,盛一碗冰糖银耳来。”

她拿出精致的茶叶盒子,“占妈妈,送给你的。”

“你肯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买什么礼物。”周湘苓仔细端详她,好一会,才言若有憾地,“怎么头发剪这么短。”

温暖眯眯眼,左右侧了侧头给她看,“是不是很象十几岁的时候?”

她的顽皮样把周湘苓逗笑,“是很象。”

说完又不觉有些唏嘘。

年少时的温暖是个开心果,既单纯又天真,占南弦很喜欢逗她,两人象极了一对小冤家,他总是不把她气到跳脚不罢休,每每看着她叫叫嚷嚷满屋子追打笑容满面的儿子,周湘苓打心底里觉得欢喜。

在他们分手后那段时间里,半夜起床时她在恍惚中仍有种错觉,似乎两个孩子追逐中银铃般的笑声,仍遗留在暗夜里的某些角落。

然后,当丈夫过世而温暖离开之后,占南弦彻底变了。

他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仍属年少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浮现与他年龄完全不相衬的沉寂清冷,此后十年间,她再也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从前那样欢快的笑容,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已从他身上经彻底消失。

大学毕业后他搬了出去住,如果不是她坚持不肯离开旧居,也早被他安置去了别处,最后却也还是他拗不过,在洛阳道的邸宅建成后迁进来,因为他说那是他给她媳妇建的宅子,让她住下来等他娶妻。

她一直以为他要娶的人会是温暖,没想到从报纸上才知道几个年轻人之间扯出那么复杂的关系,而他公开声明要娶的人竟是薄一心。

她对薄一心并无恶感,不管儿子想娶谁她都不会反对,她担心的只是,那真的是他内心想要吗?年轻人毕竟还是过于执着,很多事一叶障目难以看开,其实世情如浮云,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银耳端上来,温暖勺起一匙一匙送进嘴里,只觉清甜爽口,不由得道,“占妈妈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怎么不记得。”周湘苓宠怜地看着她,继而有些疑惑不解,“你和南弦怎么会搞成这样?”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她虽然表面上不闻不问,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自己唯一的儿子,实际上这两人的举动尽在她眼底,她还以为他们已经守得云开见月,谁料会忽然情缘突变。

温暖浅浅一笑,“占妈妈,我还没恭喜你呢,就快有孙子抱了。”

周湘苓的慈目中闪起清光,“我看到报纸上是那么说,不过,南弦没和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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