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工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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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工资到手后,俺大先给自己买上三条普滕牌香烟和两捆瓶装芋头干酒,再用购粮证从周营公社粮管所买回来全家必须的米油面后,已所剩无几。

俺们家曾经为买一台工农牌缝纫机,一家人紧衣缩食了整整两年才把借的钱还上。所以,除了精神上自我感觉比社员优越外,至于吃的喝的穿的好像还不如普通社员滋润光鲜。

现在家里养了二十多只、据俺娘说可以满足俺们弟兄三人学费的安哥拉长毛兔,因此每天需要满满漾漾两粪箕子青草,才能让兔子吃饱安静、不再咣当兔门子,以便生长出优质的毛……就连不到十岁的弟弟也不能闲着,开始提着竹篮子跟俺们薅草凑数。

从我记事起,我好像一直在为家里的吃穿干活。最早,应该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

当秋霜满地,棒子、高粱收过以后,光秃秃的田地里只剩下棒子茬、高粱茬和其埋在土里看不到的鸟窝状的根部(俺们称之为棒子疙瘩、高粱疙瘩)时,俺娘就扛起在中国形状最古老的农具——镢头——一把刃部加钢非常锋利的镢头,只有这样的镢头才能轻易刨开已板结了的黄土地。

这时候,俺娘总是带着我和俺哥。

总有使不完劲的俺娘在前面双臂抡开、镢头高举重落,一两下就能刨起一个“疙瘩”;人小体弱、倍感疲乏的我和俺哥总是坐在距她身后两三米的地上,每磕几个就拧着腚往前挪挪。

俺娘干活不休息,所以俺兄弟俩就没法停下来,直到吃饭时间,俺大推着借来的独轮车来装棒子、高粱疙瘩,我和俺哥才能回家吃饭休息。

那时,虽说煤炭金贵、大都是以烧柴草为主,可村里的庄户人家的自留地多,收获的棒子秸、高粱秸、芝麻杆加上在公家的田边地头东抓西划,总能烧上一年半载,所以除了俺家没有人到队里的大田里费时费力地刨这些沾满泥土、不熬火的疙瘩。正因为没人要,俺家人才可以随便刨,刨多少也没人管没人问,不然公家的东西谁敢动,如果偷拿了公家或私人的财物,是要挂在脖子上、驮在背上游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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