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巷道,一个个借着夜幕在其间不断穿梭其间的身影。奋力地朝前奔跑,已经不知道自己处在哪里了,完全是凭借着直觉在逃窜。
路口前左转,跑到尽头,是一条死路。回身看去,那些追逐着自己的人已经堵住了退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追杀。是父亲的遗物?又或者是被拒绝收购店铺?又或者别的什么?
没有再多做思考,直接冲进了旁边的烂尾楼。肚子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开始疼痛,肺更不用说,已经几乎吸不进气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发酸发软。
每爬一级阶梯,大腿就像被针刺一样的酸痛。顶着这种痛感爬上了顶楼,推开了天台的门,却失去了力气狠狠跌了一跤。
双手打颤地支撑起自己已经跑到麻木的身子,亦步亦趋地朝前跑了两步。但身后追兵已经赶到,他们也在喘气,但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他们变得无比从容不迫。调整着呼吸,朝着自己靠了过来。
被追逐的人,面店的少女,卮。很想出口讽刺这些人几句,但说实话,感觉已经被丢进油锅的涮了一次的肺部,不允许她开口说什么。
卮深吸一口气,却完全吸不上来,喉咙干的像卡有一块烤成黑炭的面饼,只是在不断地喘着气。一只手捏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他们要追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清楚。那么换个意思,为什么他们要“追”我,他们不是冲着杀我去的。他们甚至没有拿着什么锐器,大部分都是钝器…他们想活捉,不想伤我…不排除这个可能。
脑子胡思乱想一气,抬头看向那些追杀自己的人。联想到了曾经听的一句话:人总是见不得人好,到死都是这个样子。答案只有一个,他们要活捉,那就绝不让他们得逞。想到这里,卮放松了双腿,放松了身子,直挺挺地朝后面倒去。
说实话这种选择非常不明智,或许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跟他们虚与委蛇,然后等待救援。但是她累了,害怕丢父亲的脸,害怕失了父亲的骄傲。
况且等待救援,谁会记得她?与其被他们抓走拷问,死的都不安宁,还不如立马把自己封口,临死前还能膈应他们一波。
这栋烂尾楼不算太高,三四层,刚刚看到下面是好几根竖直裸露的钢筋,倒下去扎个对穿应该没有问题,也不至于什么把自己摔个半死不活被抓走。
失重感,坠落感,恐惧感,种种情感涌上心头。卮感觉自己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迟迟不会到达终点。人生的种种回忆再眼前闪过。
…
意识一瞬间模糊了一下,或许是坠地了?感觉被什么东西接住了。艰难地撑开眼皮,一张有些表情有些变形的脸出现在眼前。
“姐啊,赶紧下来,手疼。”面前的人是烟叶,有些龇牙咧嘴地开口。在周围的钢筋则是已经被什么腐蚀了一样,变成一大团浆糊一样的东西在地面流淌一样。
虽说有人接着,但卮依旧是稍微受了点伤。卮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再看烟叶,一只手有些软趴趴地垂下。烟叶无奈叹了叹气:“又断了。”
“…你手很经常折断吗?”
“还好吧,不过前一阵子刚折过。”烟叶咬了咬牙,用力一掰,把臂骨正了回来。并没有什么铁血硬汉的形象,反而是眼泪都喷了出来。
“呜啊啊啊!啊魔理沙!”烟叶一边怪叫着卮完全听不懂的名词,一边喷着眼泪。
“…我还以为你不怕疼,敢徒手接跳楼的人。而且多大的人了,还流眼泪,丢不丢人。而且你看看,你救了我还得被我嘲讽,这多不值得…”卮似乎是在嘲讽烟叶,但似乎又有点语无伦次。
“怕的呀,疼谁不怕。但我这不是更怕你死了嘛…”烟叶揉搓着手上断开的部分,随后继续补了一句:“疼的话,当然哭出来最好,为什么要憋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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