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娘子低头一面哭一面轻声道,
“我打你做甚么?总归是人老珠黄不讨人喜了,明日便让红妞儿同我们写了和离书,你放了我走……让我同她去临安吧!”
穆大一听立时似被人敲了一记闷榻一般,脑子里嗡一声响,脚下都晃了几晃,吓得他连连摆手,
“你胡说甚么!甚么和离书……我是决不能同你和离的!”
杨三娘子又道,
“你如今生意也越发大了,进进出出旁人都是一口一个穆老板,我年纪大了也伺候不了你了,总归要寻些水灵的小娘进门的……呜呜呜呜……”
哭了几声又道,
“与其让我瞧着心里难受,倒不如早早的下堂去,也免得挡了人的道儿……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也免得伤心!”
穆大听了忙坐过去抱她,
“三娘子,我……我不会让旁的女人进门的……你放心……我这辈子就守着你!”
杨三娘子摇头道,
“怎能不让人进门,总归你家业大了,也不能指着宝生一个人,多多的开枝散叶才是正理,只……只我这脾气你也是知晓的,我……我瞧着你同旁人卿卿我我便如同刀子割心口一般,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甚么卿卿我我……哪儿来的卿卿我我,我……我……除了你,我穆大这辈子便没有旁的女人!”
杨三娘子闻言只是哭,
“到了这时节你还要诓我,你在外头住了那么久,便半点儿荤腥未沾么?那女人都叫着嚷着要入我们家门了!”
说着话又把头撇开去哭得更凶了!
穆大急的抓耳挠腮,顾五骗他的事儿,他倒是前前后后讲的清楚,只与那茵茵的事儿他却是讲不清楚的,便是说了杨三娘子也不信啊!
耳边厢只听得杨三娘子哭得悲悲又切切,实在是心烦意乱,有口难言,逼到后头没法子却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伸了右手三指头发誓,
“三娘子,我对天发誓,我同那茵茵半点没有干系……”
当下将自己吃酒那一夜醒来时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
“你也是知晓我的,吃醉了酒是个甚么德性,我……我怎得还有能耐做那事儿!”
杨三娘子垂头细想,心知他说的**分是真的,
自家男人吃醉了酒是甚么样儿,旁人不知,自己还不知么?
那些说甚么酒后乱性的都是胡说八道,早瘫成烂泥了,真要成了事儿的,那多半是借酒壮胆,吃个五分,自己再装了个五分!
当下又问,
“你后头便没有与她勾连?”
穆大又道,
“她怀着身孕,我……我那还能做甚?自己寻了间屋子住的,你若是不信还有那婆子与丫头可以做证!”
实则穆大也是有那么一丝心思的,一来茵茵有身孕,他不敢强来,二有茵茵嫌弃穆大不如顾五年轻好看,是个粗鲁的汉子,自也没那心思勾搭他。
如此不过平日里拉手搂腰,到了天一黑时却是冷了脸把门关上,穆大不似顾五色胆包天,他没胆子去敲门,又心里觉着愧疚,便索性不去那屋子里,如此两方倒也落得个清静!
说来说去穆大这一回是误交了损友,失财又失色,半分便宜没占着,家里还闹得一榻糊涂,实在是倒霉透顶!
只穆大现下自然不会说起这事,心里还在暗暗庆幸,
幸好与那茵茵没成事儿,若是不然今日这事必不能善了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三娘子流着泪问他,
“穆大……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也不必诓我……你……若是真喜欢那年轻貌美的,我便给你纳一个,只我看着心里难受……你便放我了,日后与她过日子去就是!”
穆大忙又是一通赌咒发誓,声称决不会纳小的进门,这才令得杨三娘子信了七分。
杨三娘子哭的一双眼肿似核桃一般,抬头愣愣瞧了油灯,半晌长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总归我也不想孩子们跟着受罪,便……便饶了你这一回吧!”
穆大闻言大喜,这才起身来去抱她,
“三娘子!”
却被三娘子拿眼一瞪,
“去把洗脚水倒了!”
“诶……”
穆大欢天喜地端了洗脚水出去倒了,进来杨三娘子已是脱了衣裳在床上躺着了,他过去吹熄了油灯,脱了衣裳也躺上了床去。
这厢睡到熟悉的床上,身旁是结发多年的妻子,莫名的心里一松,身子也舒缓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搂杨三娘子,
“唉!总算是能回家里睡了!外头那床实在睡不好啊!”
外头那宅子里是上好的香樟木,睡在上头安神助眠如何不好?
总归是人不对才是!
说着话一旁的杨三娘子突然往他怀里一滚,伸手一把攒住了,幽幽道,
“我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你同她有没有瓜葛我要亲自验一验才知晓!”
穆大倒吸了一口冷气忙道,
“三娘子尽管验就是!我穆大但凡有一个不字,让我天打雷劈!”
……
那头穆红鸾却是与二丫说着话,说起二丫要定亲的人家,二丫很是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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