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算是噩梦吧。”
……
黑色的树影中,几声乌鸦叫让人心中犯怵。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意,喻封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林间空地上。
树影茂密,似乎是深林。
“又来了……”他撑起身体看了看四周,揉了揉额头,“这次又是哪个冤鬼怨灵啊,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一个个都喜欢往人梦里窜。”
风里似乎夹杂着凄厉的哭声,像是在回应他。
喻封沉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个手电筒,没有在原地停留,随意找了个方向向前走。
因为他知道,在梦里,无论他向哪边走,最终都会到达进入他梦里的那个东西希望他去的地方。
鬼魂入梦。
他的梦境脱离了正常,向着某种未知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在梦里,他总是会见到因各种原因总之已经死亡的人们。
这荒诞的一切,都是从一个月前,他的二十岁生日开始的。
二十这个数字仿佛一个平衡点,一超过,他原本平静正常的生活就被突如其来的灵异事物冲击的支离破碎。
那天,他和宿舍里另一个家不住本市所以一直住校的室友一起渡过了生日,晚上就在梦里遇见了一辆出租车。
他仿佛一个透明人般坐在车后座,目睹了一场在车内的凶杀,司机用刀砍死了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乘客。
一刀,一刀,一刀……
金属入肉的声音,骨头被剁碎的声音,飞溅的血液,就在他眼前,冲击着他的精神。
他试图逃离和阻止,可手却穿过了这一切。
出租车司机将女乘客的尸体藏在了后备箱里,一直开回了家。
就在他缩在后驾驶强迫自己冷静时,死者从后备箱爬了出来,她保持着被砍烂的姿态,请求他帮忙报警。
喻封沉当时被吓醒了。
意识到这是梦后,他将信将疑的按照记忆上网查到了司机住的小区,然后假装去那附近的餐馆吃饭,在看到那辆他绝不会认错的出租车后,颤抖的匿名报了警。
他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只是某个不甘的孤魂恰巧飘进了他的梦里,在他一觉过后这事儿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可是没想到,仅仅两天后,他在梦里再次见到了一地破碎的尸体,尸体勉强堆砌成了人的样子,同样是向他求助。
一个月来,每隔五六天,喻封沉就会在梦里遇到它们。
当一个人连续遭遇冲击时,要么崩溃,要么适应,原本性格就有些奇怪的他显然成了后者。
加上梦里的鬼对他都没有什么恶意,他逐渐也就习惯了替不甘的灵魂跑跑腿的事儿。
只是他心中的疑问从未消失,为什么他会遇到这些事?为什么是他?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有种被危险窥视的感觉。
暂时把思绪抛到一边,喻封沉专注起眼前的情况。
脚下踩着的泥土微微下陷,隔着运动鞋传来几近真实的触感。落叶铺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咔咔的响声。
树木不知是什么种类,高大茂密,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枯鬼。
手电筒的光照不了太远,到了一定的距离就淹没在黑暗里。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亦或是什么有东西在移动。
随着他的深入,一抹白影逐渐出现,默默跟在他身后,似乎在学习他的步伐。
几缕黑色的长发贴着地面向喻封沉伸去,却只在他脚边徘徊,犹豫着不被他发现。
空气越发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喻封沉已经在密林中走累了。
“差不多得了啊,要帮忙直说,跟个活人似的磨磨叽叽的。”他不满的转过身,顿时,一张近在咫尺的白脸,几乎要贴到他脸上。
白色脸庞毫无血色,眼睛部位只剩下两个空洞,认真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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