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流笑道:“侍卫长刚和我说上半天。恭喜你们,终于出了个英雄好汉。”
龙鹰目光往泰娅投去,后者脸色微红的垂下头去,在火光的照射下,更是美艳。龙鹰感到她确是属于塞外的世界,出关后,她自然而然融入四周的环境去。
龙鹰淡淡道:“龙鹰已成了突厥人和契丹人最想杀死的人,但他们是注定要失败。”
包括泰娅在内,众奚人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因为龙鹰将话说得太满了。龙鹰亦非是为自己吹嘘,只是希望扩大自己的效益。至少令李智机不敢联契丹反大周。
乐流忍不住问道:“太医因何对龙鹰这般有信心?”
龙鹰一字一字缓缓道:“因为龙鹰便是另一个少帅寇仲。”
众皆动容。
“少帅寇仲”比千言万语,更具对塞外诸族的慑服力。
边石拍腿道:“说得好!难怪那晚国宴时,着龙鹰将凝艳压得抬不起头来,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从我听来的故事里,少帅亦是这等威势。”
泰娅道:“那个万仞雨又如何?他用的竟是少帅的井中月。”
龙鹰道:“万仞雨和风过庭是龙鹰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等若跋锋寒和徐子陵之于寇仲。”
众人无不现出被震慑的神色,可见寇跋徐三人威名之盛,在近百年后仍没有丝毫下滑之象。
龙鹰沉声道:“今夜绝不会是安静的一夜,如我所料不差,天明前将有敌来犯。”
乐流大吃一惊,道:“太医何有此言?”
龙鹰当然不可以告诉他,感应到被人暗中窥伺,只好道:“因为本人精通大六壬之术,掐指一算,即知吉凶。刚才沿河策骑。忽然心有所感,立即起卦,故有此预料。”
丹丹最相信他,骇然道:“太医言出必中,我们须听他的劝告。”
另一叫潢军宁的高手皱眉道:我们已在本族的地方,谁敢来犯我们?”
泰娅道:“难道是凝艳死心不息?但在塞外如何可以嫁祸给你们呢?”
边石道:“定是契丹人。”
龙鹰晓得来犯者不是突厥人,因为原因给泰娅说了出来,但也不是契丹人,因为那晚他偷听到岳中迁和凝艳的对话,晓得岳中迁反对凝艳杀害泰娅的提议。现时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即使来多么不可能,但当撇除其他所有可能性后,这个不可能成为了唯一的答案。就是来袭者是他们本族的人。
但龙鹰也不可以说出来。
乐流半信半疑,沉吟道:“这处只得一道大河,除此外无险可守,只有掘壕坑,堆土阜一法。”
龙鹰道:“如此我们肯定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因敌人来攻时,我们已因构筑军事设施疲不能兴,如何应战?”
泰娅道:“太医有多少把握真的会有敌来袭?”
龙鹰道:“本人有十足的把握。而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布疑兵之阵,当敌人以为我们入帐休息,只余几个人在四周放哨,而我们则于附近灯火不及处悄悄渡河。我们将大增突围逃生的机会。”
乐流痛苦的道:“我不是不尊重太医的预测,可是……唉!”
泰娅问道:“为何先生说即使我们成功渡河,仍难逃被追杀的命运呢?”
龙鹰道:“我们中土有两句话,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敌人深悉我们虚实,其目标是要杀我们一个不留,没有活口可以回去告诉贵王谁是凶手。所以必在对岸布下伏兵,以免有人借水遁往对岸,下游的情况亦如此。”
文丝仰慕的道:“原来太医不但医术高明,且精通兵法。”
龙鹰向乐流道:“我们中土还有两句话,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错了,你可把罪责推在我身上。但如果我对,那就是捡回大部分甚至所有人的生命。”
乐流仰望星空,断然道:“我给太医说服了。但我要派出探子,搜索远近。”
龙鹰大吃一惊道:“万万不可,这么做只会逼敌人提早发动。”
乐流终现不悦之色。
龙鹰道:“我有个方法,可以证明我的卦象是正确的。”
乐流大讶道:“如何可以证实?”
龙鹰胸有成竹道:“敌人最聪明的进攻方法,是在上游造木筏,趁黑无声无息的攻来,先以火箭焚烧营帐,令我们成为明显目标,再以快骑冲击营地,见人便杀。又在对岸和下游布下伏兵,将我们一打尽。”
乐流容色转白,点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确没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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