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捧着书卷,不知不觉中,火堆中的火焰已经熄灭,洞穴之内一片细黑。
恍惚间,两只硕大可怖的黑影悄然来到了背后,那尖利的獠牙,那巨大的利爪,齐一鸣惊慌的开始夺路狂奔。
身后鬼魅般的追踪者仍旧紧紧跟随,齐一鸣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山穷水尽。疲乏的双腿每
迈出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鞋子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赤~裸的双脚被一路的石子、木屑磨得遍是伤口。
忽然间,阴暗一扫而光,原来是满月从乌云中挣出了身影,齐一鸣仍在坚持奔跑,此刻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齐一鸣的每一次踏步,都像在追赶自己那个畸形、阴暗却永不知疲倦的影子。
“嗷——嗷嗷——”
月光不止给了齐一鸣辨别方向的能力,也让身后的两头黑狼显得更为兴奋起来。齐一鸣已经看到了那两个狼头形状的影子,吐着舌头、满口獠牙,就要咬住齐一鸣的脚踝。齐一鸣知道它们已经越来越近,只等着再缩短一点距离,便会用后腿蹬地、一跃而起,然后扑向齐一鸣此刻因紧张而“突突”跳动的喉咙。
不知自己何时会被扑倒,却又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难以逃脱,这感觉让齐一鸣越发绝望,终于,他忍不住回过了头去,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两双幽绿的眸子正与他相对。
“啊——”齐一鸣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
浑身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齐一鸣记不清楚,但是齐一鸣自从记事起,便开始做一个悠长、连续的梦,第一次还是六岁那年吧……
记不清楚那年父亲说了些什么,便背着行囊出了大门。那天父亲的身影,齐一鸣至今仍记得很清楚,晌午的阳光撒进堂屋,母亲在和父亲说着什么,依稀还带着泪水。父亲抽出母亲紧握着右手,背起他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便一脚踏出了门。齐一鸣看着父亲高大的身影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色,还冲着父亲挥了挥手掌。不过印象中父亲并未再看自己一眼,就那么在一片白光之中渐行渐远,这便是父亲留给齐一鸣的最后的记忆了。
那天夜里,齐一鸣便开始做这古怪的梦。
那时候,梦中的一切不像如今这样的灰暗,那时候的梦时常会有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地,还有五彩的小花,齐一鸣便坐在这一片花草之中,呆呆的望着远方的一条大路,他坚信父亲会从那里回来。
然而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春去秋来,父亲没有音信,而梦中草地上幼小的齐一鸣显得更加孤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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