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干的盛情相邀,韩浩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高公子,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在一起吃酒好像并不合适吧!”
高干吃了瘪,可是并不在意,反而笑道:“元嗣兄,你我终究有一日要坐在一起吃酒的,而且某敢大胆断言,这一天不会太久。”
“是吗?”韩浩也笑了:“陈留高家世代忠义,说大话者好像不多吧!”
面对韩浩的挖苦,高干依然在笑:“某是不是在说大话,七日内便见分晓,你我不妨拭目以待!”
“某等着看高公子有何神来之笔?”韩浩抱了抱拳,道:“高公子,典君,某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韩浩走了几步,忽地转过身来:“某想问一声高公子,如果方才元让将军不答应你的条件,那么你会怎么做呢?难道真的会与元让将军拼一个你死我活吗?”
高干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某会那么傻吗?某还有一招压箱底的东西,必令元让将军就范也!”
“哦?”韩浩被高干勾起了好奇心:“在下愿闻其详!”
高干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道:“元嗣兄学富五车,当知以之其道还之彼身之说,某启程去郡守府之前,已经让人请了元让将军的启蒙恩师姚顾到城内最大的天香楼吃酒,你说元让将军敢不放了洪飞吗?”
韩浩大惊失色道:“高公子,敢问姚老先生现在何处?此时若是被元让将军知晓,只怕会再生事端!”
“洪飞既然无恙,姚老先生酒足饭饱之后,自然也会平安回家的!”高干说着,又是云淡风轻的一笑,拉着典韦径直走了。
望着高干潇洒的背影,韩浩只觉得脊背发冷。
这么多年来,他阅人无数,但是能给他这么大的压力,让他无从琢磨,却依然能给他无穷信心之人,除了远征徐州的曹操之外,就是眼前这个陈留高家的妖孽级人物高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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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在兖州的光景称得上是步步惊心,而袁熙的境地却是更加糟糕。
那一日在鸡落山,袁熙将左膀右臂张南、焦触以及二百亲卫送与高干之后,和韩猛一起带着剩下的一百亲卫回转邺城。
与来时相比,袁熙的心情无疑好了很多。
虽然貌若天仙的甄洛最终还是跟着高干走了,但是袁熙心病已除,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这一日正午时分,袁熙率众渡过了卫河,刚要让众亲卫原地歇息,忽听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之中,一杆上写“淳于”的大旗迎风招展。
“淳于琼怎么来了?难道是父亲怕某与元才火并,这才令这个酒徒做和事佬来了?”袁熙正在纳闷,那队人马已经旋风般来到了近前。
为首者年约五旬,浓眉环眼,一部络腮胡子,眉宇间骄横之气毕露,正是当年与袁绍、曹操同列西园八校尉的右军校尉淳于琼,如今是袁绍帐下排名前列的大将,地位仅次于颜良、文丑,深得袁绍宠爱。
袁熙一见淳于琼,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埋怨起袁绍来了:“父亲也是老糊涂了,淳于琼此人睚眦必报,某前几日在邺城斩了他的堂弟淳于俊,父亲难道不怕他暗中算计于我?”
但是袁熙又一想,便释然了。淳于琼虽然资格甚老,人又骄横,但是自己毕竟是堂堂的袁家二公子,就是再借给这厮一个胆子,他又敢奈我何?
“末将见过二公子!”淳于琼拍马上前,看袁熙身旁并没有高干等人的踪影,便老气横秋道:“二公子,不知高干与甄洛这一对贱人可曾斩杀?”
袁熙一听这话,心中更加不痛快了。再怎么说,高干毕竟还是他的表弟,而甄洛也曾经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轮不到淳于琼这个老家伙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袁熙心中不悦,也没给淳于琼好脸色看,只是哼了一声,连句客套话也懒得说。
淳于琼一张老脸瞬间变得通红,看上去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叔父,别来无恙乎?”一旁的韩猛见状,急忙上前施礼道:“二公子已经与高公子化干戈为玉帛了!”
韩猛的妻子是淳于琼的堂侄女,他又是在淳于琼的赏识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所以,韩猛对淳于琼还是比较尊重的。
淳于琼理也没理韩猛,而是暗忖道:“我们淳于家与袁熙之间的梁子看来已经成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了。与其留着他在主公面前说某的不是,还不如一杀了之,既为俊儿报了仇,又解了某心头之恨,然后把罪名往高干那厮身上一推,不就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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