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钱,张氏的脸顿时拉得比驴脸还长:“前些日子,你不是每日都去镇子卖猎物吗?一定赚了不少吧?手头有钱还问我要!老二,咱家可没存私房钱的先例啊!这个口子,说啥都不能开!”
“奶!前阵子山林积雪还没怎么化,打到的猎物有限。也就那么一两天收获还能看!能卖多少银钱,你老心中还能不清楚?这都要过年了,赚的钱当然要先还外债了。还了大爷爷家借给我看病的钱,连买药的钱都不够了!还是人家孙大夫可怜我,才准许爹赊欠药材!爹!开春后,你可得多进几次山,把人家同仁堂的十几两银子给还上。以后,咱家还指着人家孙大夫给看病呢!”
小草很清楚,她爹能够开口跟张氏要银子,就是很大的进步了。所以就接过话头,把该说的都给说了。
十几两银子?张氏倒抽一口冷气,看向小草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这个丧门星给剐了!
“嘶!一场小病就要十几二十两银子,咱们家还真出了个娇小姐命的。可惜呀,托生错了人家,有那身子没那命!!哎呀,这二十多两银子,都快够一家子省吃俭用过上一年的了!啧啧……”李氏在一旁唆着牙花子,不停地拱着火。
余海想起女儿危在旦夕之际,家中人的冷漠。女儿的病,没花家里一文钱,却还要听那些冷言冷语。他的脸登时寒了下来,瓮声瓮气地顶了一句:“我闺女是啥命,不用大嫂你来说!我闺女生病,可没花你一文钱!”
“哟!这跟我急起来了!!你闺女生病是没花我一文钱,我李桂花也没吃你的没喝你的,你凭啥跟我嚷嚷啊!当我好欺负咋地?”李氏可不是吃亏的主儿,她插着腰连蹦带跳地喊上了。
余海本来就是个不善于跟人争吵的,看着李氏把泼妇的那一套拿出来,无计可施了。
余小莲可不干了:“大伯娘,就许你夹枪带棒地说别人,别人就不能说你一个字喽!这到底是啥道理?我爹说错了吗?我妹妹看病是花了不少银子,当爹的挣钱给闺女看病,谁还能拦着?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二百两,也没我妹妹的命重要!!”
张氏三角眼一瞪,顺手拿了扫炕的把子,朝着小莲的方向就扔去了,口中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掺和什么?老二,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余小草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奶,你这是要干啥?把我惊得大病一场不算,这还要打我姐呀!奶,你可想好喽,要是把我姐打出个好歹来,你可别心疼银子!”
一提及银子,张氏即便满肚子火气,也不敢再朝几个孩子发了。大年节的,要真再有个好歹来。以余海那疼孩子的劲儿,哪怕欠再多的饥荒,也会给孩子看病的。这么一来,明年整个春夏,她都别想从老二身上刮银子了。
在一旁闷声不吭的老余头,终于开口了!“都给我消停点儿!大年下的,也不怕被人笑话!他娘,你手里又不是没有银子,就别想着老二手头那点了!赶紧掏钱买年货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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