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轰隆”一声,贴着地面颠簸了几下开始滑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米坐在机翼位置,后脑勺向后狠狠地撞了一下椅背。她蓦然睁开眼,窗外雾蒙蒙的天,怕是一会就要下雨吧?苏米摸了摸背包里的遮阳伞,心里踏实了。
8月的天,雷阵雨是常客。
打开手机,三个未接来电,除了两个垃圾电话外,剩余一个是老妈来电。
苏米背起双肩包随着人群走入廊桥,老妈又一个电话追杀了过来:
“下飞机了吧?晚上回家,给你擀面条。上车饺子下车面。”
苏米看看手表,14:00。外面的天阴得像家里下面条的那口大黑锅。
“我得回单位赶稿子。还不知道几点下班呢。不回了。”
大学一毕业,老爸就撵苏米离家自立门户,美其名曰,要培养女儿成为独立自强的知性女子。接到《早安日报》通知报到的电话的第三天,苏米扒着门框打死不走,犹记得老爸掐腰站在客厅望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凄惨面容,心下一横,命令老妈关门。
这件事归根结底要算在大姨家的表姐头上。同年出生的两个女孩,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刚内柔。外柔内刚的表姐一毕业就风风火火南下谋生。南去的列车刚开走,苏老妈就下定决心,就算在本地,也要让外刚内柔的苏米尝尝独自谋生的难处,断水断粮的日子日益临近,苏米还在学校和姐妹们把酒言欢。今宵酒醒何处?绝不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而是,闹市区里一幢外墙老旧斑驳,拥有狭长走廊的的老房子。
苏米半喜半忧地站在自家老房子前,20多年前的生活场景卷土重来。老邻居大多已经搬走,现居的住户多是租客或者新房主。爬上熟悉的三楼,隔壁邻居杨婶手里正站在门口摘一把小嫩葱,一脸惊喜。
“小米,这个季度你来收房租啊?”
苏爸爸和苏妈妈每季度都过来收房租。那户租户也基本属于扒着门框不走,被一向温和的爸妈强令搬走。何必呢!一个月小1000元的房租,水、电、煤气、菜钱也马马虎虎够了。拒绝这项收入,不是钱多就是人傻。苏米都不好意思跟杨婶解释。
“哦,我现在住这儿了。离单位近,上下班方便。”
杨婶摘好小嫩葱,垃圾桶一浅层的细葱皮。她笑眯眯地瞅着苏米,那无害的眼神和20多年前一样。
“哟!在哪上班呀?”
还是那么八卦!杨婶好打听全楼邻居的家事,人倒不坏。
“《早报》(《早安日报》的简称)”
“哟!我就说,比郭得刚强多了!”
郭得刚是楼上的书呆子,学习倒是好,就是木讷。比苏米大一届,毕业去了一家药厂上班,活多钱少离家远,被杨婶埋汰够呛,全小区里,学习不如郭得刚的孩子们,现而今似乎都比他混得要好。
苏米谦虚地笑笑,无意与全国重点高校出来的高材生做比较。二人无甚可说,苏米躬身告辞,目送杨婶关门,掏出钥匙捅了半天才打开房门。
苏爸、苏妈早已提前收拾稳妥,屋内干净整洁。苏米要求不高,有张舒服的床就好。
苏爸、苏妈从此过起了二人美丽新世界。往往苏米一个电话过去,二人不是在旅游的路上,就是在旅游的目的地,或者在赶往下一个旅游地的途中。总之,苏米完完全全被扔在了童年生活过的斑驳大院里,自生自建。
苏米在这里一住就是一年多。
从机场大巴下车,葡萄粒大小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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