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正观,诸法得令,万法归去,此令,即出。”
张溪云眼前所见薄膜散去,土地光亮不再。
景白父亲转瞬即至,站在方才老道所站之处,似笑似叹。
牧边楚向前一步,朝景白父亲拱手拘礼道:“可是景行楼道长?”
景白父亲轻轻挑眉,望向牧边楚,“你认得我?”
牧边楚再次行礼,“方才依稀听周道长提起,没想到真的是您。”
景行楼微微点头,复又问道:“他千方百计要躲着我,怎么在此处倒是露了行踪?”
牧边楚一愣,顿时想到传闻中两人间的恩怨,一直以为不过是些添油加醋的谈资,如今一见,方才知道多半是真的。
“这......”牧边楚将其中缘由道来。
景行楼听罢,颇有意味地看了张溪云一眼,又走到杨惜身前。
杨惜冷汗直流,今日关城中来的两人,竟都能让牧边楚以礼相待,不敢有半点逾矩,而牧边楚已立身仙路巅峰,九宫齐开,便是再笨也能猜到这二人怕是已跻身神境!
“小姑娘,何必如此紧张,你们不是为这小子而来吗?现在他人就在面前,我让你将他带回家中,听候你们发落,你看可好?”景行楼说罢指了指张溪云。
在场众人,无一人想到景行楼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此时反倒变成了张溪云一身冷行,心中叫苦不迭,这景白的父亲没找到那老头子,难道把气撒到了自己身上?
方才老道临走之前,将张溪云托付于牧边楚,此时牧边楚也是心里泛苦,怎么无端卷入了这两位的争斗中,却又不得不走上前去,向景行楼说道:“景道长,方才周道长临走之前,还嘱咐于我,护着这少年......”
景行楼眉毛一挑,转回身去,淡淡说道:“那如果我要这小子死,你是否也要全力阻我?”
牧边楚语塞,半晌才答道:“在下又哪有资格谈阻止道长......”
张溪云本还抱了一丝希望,如今看来已成泡影,心中更是苦涩。
景行楼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你便不用再管,回你的城主府去吧,有我在,便是他周玄在也不敢来找你麻烦。”
此话说罢,景行楼看向张溪云。
“算你运气不好,被周玄在给一起带了来,既然他不在,他欠我的债,你就先帮他还个利息吧。”
张溪云还未开口,景行楼朝前一指,张溪云感到全身犹如被冰封一般动弹不得,不过三息时间,意识渐渐消失,径直倒了下去。
牧边楚看见眼前情形,却是有心无力。
景行楼又同杨惜说道:“我都将人送到你们跟前了,还不带回去?”
对于杨惜来说,此时的张溪云却是个烫手山芋,他身后明显有另一位神境大修士撑腰,眼前这位不怕,可对于自己家中,怕是有苦难言。
杨惜此时早已不想为杨斌报仇之事,此时若是一个不慎,怕是要牵连整个家族承受神境大修士的怒火,她有心拒绝,但在景行楼面前,却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那似有似无的威压就重重压在她的心头。
“人,我便交给你们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们便,千万莫要我失望!”景行楼边说便朝街道一边走去,转瞬间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牧边楚看着景行楼离去的背影,长长一声叹息,又看了看瘫倒在地的张溪云,无奈摇了摇头,也要离开。
在经过杨惜身旁时,牧边楚悠悠开口道:“你最好将今夜之事全盘托出与杨元知晓,否则一步走错,我怕这关城便再也没有你们杨家!”
二人走后,杨惜站在原地,心中情绪难以言说,看着瘫倒在地的张溪云,终究银牙一咬,上前将张溪云扶起,一步步往杨家府邸走去。
......
此前不久,杨家庭院之内。
杨元看着远方,面无表情。
先前那道黑影站在他的身后,语气有些不安。
“方才......那三道气息?”
杨元缓缓闭上眼睛,无力说道:“其中一道是牧边楚的气息。”
“为何会引来了牧边楚......”
杨元脸上浮现一丝悲凉笑意,关城之内明有三大世家,实则皆以牧家为首,真正的掌权之人,便是汉龙庭册封的东武将军关城城主牧边楚。
牧边楚将关城当作自家院子,又怎会喜欢有人在自家院子里惹事。
若是那张溪云已死,那此事还有余地,死无对证之下,便是天琼正宗也不会随意来找关城晦气,那牧边楚还会给杨家一丝颜面。
只是若是张溪云未死,那此事便难以善了,杨家怕是要付出大代价才可让牧边楚不再追究,这之后还要面临天琼正宗的怒火。
而如今......
“若只是牧边楚,至多不过是伤到我杨家一些皮肉,只怕我们看错了张溪云身边的老人,今夜关城出现的另外两道气息,比之牧边楚更加强横恐怖!”
“要是惹恼的是两尊大佛,那我杨家恐怕便是伤及筋骨了......”
院内再无说话之声,却见盛开的花儿无风而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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