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上午十一点半回到家,老爸苏成业早就买好了去四川成都的火车票,时间是下午4点20分。
苏成业穿着苏为民给他买的新的西服,鞋子是程亮的尖头皮鞋,腕上还戴了一块九十年代中期曾的风靡的机械腕表。
“把胡子刮一下,衣服整理好。”林安琴在厨房给他们两个人准备午饭,出来一看,说道:“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少了一条领带。”苏灿摸着下巴围绕着他爸转了一圈,恍然大悟道。
“我去房间里找一下。”林安琴脱了围裙就房间的衣柜里面翻起来,总算找到了一条白领带给了苏成业。
他换一身打扮之后,那个穷酸腐的教书匠影子似乎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了,取而代之是成功商人的气派,尤其是那动不动就皱眉的风范,在外人看来更是一种威严。连老妈林安琴都啧啧叹道,“老苏就是个当老板的料。”
苏灿则笑着说:“老妈像个老板娘。”
“得了吧,我去准备出门要的东西。”林安琴怪嗔一下,给父子俩准备的行李还有牙刷、牙膏、换洗的衣服、还有在火车上盖身子的被单,另外就是杂七杂八的零食,一大军壶装两升水,以及两个铝皮方盒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饭菜,苏灿的饭盒里面是蛋炒饭加两只鸡腿,一个咸蛋。
林安琴老是念叨着火车上的东西贵死人,所以就直接带盒饭了。
苏灿倒也不觉得带盒饭在火车上吃有什么丢人,反而在这个时代,很正常,都是自己带饭菜。
“记得要带四川的省会地图。”苏成业想起来道,他对四川省完全是一无所知的,苏灿虽然在未来时间里曾在四川成都生活过一段时间,但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16岁的学生,自然不能暴露,不可能连远门都没出去过,就知道千里之外的路怎么走,那也太奇怪。
“对,我等下去买地图。”苏灿道。
“你会买吗?”
“老爸放心,我好歹也在读高中。”苏灿翻白眼。
“那好,我去出去取钱。”
苏成业在外面的建设银行里取了一万块钱就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身份证以及带了一万块人民币,这些都是在外面生活行走的依凭,钱是男人胆,有足够的钱,在外面都不要小心翼翼。
因为苏灿才16岁,没有身份证,所以去了一趟老街的新华书店,买了一个成都省会的地图就没什么事了。
反正火车票也不需要用身份证购买,2010年的火车票的实名制是在春运的压力下才开始试行的。
身份证的用处是在旅馆或者签订合同时候复印用,但也不需要苏灿的,他父亲的身份证完全可以。
中午早早的吃完了午饭,苏灿父子俩在平海县的老汽车站坐1点20分的长途客运车,去星城市的火车站赶火车。
苏成业坐在客运车的座位内,频频的喝水,看下手表。
苏灿倒一点都不急,还抽空眯了一会,毕竟从平海县赶到星城市,一般不堵车是一个半钟头的样子,如果堵车的话大概就浪费半个钟头,好在火车是4点多钟开车,不会赶不上今天的火车。
3点20分,星城市火车站内,川流不息。
苏成业买的是5619次列车的票,两人在候车室等了到4点20分,发现火车临时晚点,直到4点四十火车才带着轰鸣声呜呜呜的进站,一切的顺序都和一般的火车站没什么区别,排着长龙,验票,进站。
橄榄绿的火车像长龙般静静的停在站台里面,每一节车厢警戒线外站着乘警,出口源源不断的下着乘客,火车产弥漫着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让苏灿十分不舒服。
排队上车的时候,苏灿望着绿皮火车有种缅怀的味道。
在铁路还没有快速发展的这个年代里,绿皮车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悲欢离合。
随着中国铁路的不断发展,乘车环境差、速度慢的绿皮火车逐渐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乘坐绿皮火车以后衣服上残留的金属同燃煤混合的特殊气味,呼呼转动小风扇以及从绿皮车能够打开的车窗向外呆望、能闻能听的感触。
苏灿父子俩拿票找到自己硬座,把行李放在脚下,刚坐稳。
火车就发出“况且况且况且”响亮的汽笛声,以及车厢开始摇摇晃颤巍巍起来。
火车开起来了,再次发出响亮的汽笛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颤动,火车徐徐启动了,载着沉重的车厢,载着那么多的乘客和苏灿他们奔向遥远的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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