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法文老师的回话很快,用了最为得体的信纸,而非随手拿来的廉价纸张。话语简洁,但一笔一划都透着法文的浪漫和优雅。
安娜把纸张收好,两手捧着谢廖沙的脸蛋说:“那么,你可以去换衣服了。”
“我被允许了?”
“是的,所以快些动作起来,我想你父亲平生对于迟到这种事情是深恶痛绝的。”
谢廖沙露出酒窝欢呼着,他拉着安娜的手,表示他需要他的妈妈来帮他挑选最合适的礼服。
灰色的呢子小马甲,深色的天鹅绒长礼服外套,还有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领口,安娜又为谢廖沙系了一个深色的领结,并且为了符合儿童的形象,略微歪了一点,显得更加俏皮一些。
谢廖沙似乎对于这种并非四四方方端正的领结很感兴趣,在坐上马车后依旧在用小镜子照着摆弄他们。
“喜欢照镜子可是小女孩儿才喜欢做的事情。”安娜故意取笑他。
谢廖沙却并不脸红,反而微笑了一下,认认真真地说:“我可是一个绅士,必须随时注意自己的形象。”说完又摆弄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放下手里的镜子。
“发蜡似乎抹得有点多。”安娜继续笑着看着谢廖沙的头发,本来蓬松的卷发这会儿被发蜡固定好了,看起来的确像个一丝不苟的小绅士,只是脸蛋稍微有些胖乎乎的。
谢廖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皱眉:“其实这让我很不舒服,但必须的礼仪还是需要的。”
说完,他又抬头认真地看着安娜,疑惑道:“难道父亲不会觉得难受吗?”
“我想他只是习惯了。”
谢廖沙软软地叹了口气,感叹他功夫还不到家,因为他怕自己等会儿会忍不住去挠挠头发。
安娜听着谢廖沙的童言童语,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剧院门口,而卡列宁可没有站在什么醒目的位置,像那种抱着一桶爆米花等着约会对象的男人一样,相反,他早已留言他会在旁边的咖啡馆靠窗口那边等她。
当安娜和谢廖沙走到卡列宁面前的时候,后者皱了下眉毛。
“这个时间你本应该在上课,谢廖沙。”卡列宁说道。
谢廖沙往安娜身边贴近了一点。
“是我带他来的,他早上背诵完成得不错不是吗?而且我已经同布朗老师还有科尔奇老师都说好了,并且谢廖沙承诺回去后会用法文写一篇观后感。”安娜说道。
卡列宁放松了眉头,他看向自己的儿子,一脸严肃地说:“这是不合理的,谢廖沙,我告诉过你,在你这个年纪,最需要做的就是收敛自己贪玩的性子,多学点知识,以后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总感叹时间不够用了。”
在安娜感觉到谢廖沙的小脑袋慢慢低下来后,在她开口之前,卡列宁又说道:“现在离开场还有二十五分钟,那出戏有两小时,鉴于你今天已经错过了下午茶的时间,这会儿你可以要点自己喜欢的,吃完后我们提前五分钟进去。”
听完卡列宁的话语后,安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并且路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她低头看向谢廖沙,后者也眨了眨眼睛。
“我想要一个大份的鸟乳蛋糕。”谢廖沙对卡列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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