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逸风仰头望着头顶明亮的圆月,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起来,眼中放出的寒光似乎能把视力所及之内的一切冰封住,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皎洁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呃……啊……!一阵声似洪钟的吼声响起,渐渐地灵逸风陷入了疯狂,以灵逸风为中心区域的上空开始扭曲变形,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气团。风!先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的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渐渐地,风大了,周边的树冠随着大风狂乱地摇摆着,树上的枯枝咔吱、咔吱地折断掉落下来。
灵逸风猛然间身体后仰,周身金光大盛,抬首向天,双拳紧握,随即调动起身体内所有的仙力,缓缓地注入到紧握的双拳中,双拳立时放出万道璀璨的金光,只见他向头顶巨大气团奋力的挥出双拳。将双拳中所蕴含的仙力全部注入到头顶的气团中,“咔啦啦”,一声巨响,自上至下传了出来,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震耳欲聋。道道闪电如条条银蛇般另人眼花缭乱,一闪便没入黑暗之中。
这时的风刮得越来越猛。刮起的沙石遮天蔽日,滚滚黄浪将天空浊染成了暗黄色,三步之外目不视物。一道碗口粗的仿佛能劈开此处天地的闪电从从巨大的气团中劈将下来。
灵逸风并不惊慌,只是淡淡的一声低喝:“收!”只见他傲然屹立于巨大气团之下,双脚错开,站稳步法,左手掐诀,右手迅速向外一翻,一把长约三尺,通体墨黑并泛着青色幽光的精致短剑凭空出现在掌中,举剑迎向劈下的惊雷。
又是一阵“咔啦啦”的巨响,此时引雷入体的灵逸风,周身金光更胜,自身所散发的光芒透过遮天蔽日的黄浪,在百余仗外都能看的清楚。
灵逸风动作不停,身体一扭,脚下移形换位,掌中墨剑直指远方高空中高悬的圆月。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威能以墨剑为引一股脑的全部释放放了出去,正是灵逸风的秘不传的功法之一“惊雷破灭诀”。
“惊雷破灭诀”是一种引天雷入体在释放的毁灭性功法,一经施展便不能收放自如,后果如何,只能看造化了。
风停了、云消了、雾散了,周围变得一片漆黑,瓦砾遍地,仿佛死一样的沉寂。所有的幻象都不复存在了,只有灵逸风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原来的地方。
“一阵疯狂的发泄过后,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些什么?怎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灵逸风自言自语的说道。此时的他双目黯淡无光,呆若木鸡,与他刚才疯狂的状态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
他吃力的转过身打量四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浑身乏力,几近虚脱,不由得心下大骇,刚刚那一式“惊雷破灭诀”第一重,几乎消耗了他体内近大半的仙力,这功法固然威力,可对仙力的损耗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最近发狂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从来没像这次这般疯狂,他清楚的知道,他清明如水的仙根污浊了,他坚如磐石的道心动摇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假如当时能够能及时的向她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不是相互指责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勉力克制。暗想:“以我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疯狂的状态,我还能控制多久?自己也不敢断言。”
悔,悔不该图一时之欢,与自己的外门弟子行苟且之事;恨,恨那个无耻的小人,将自己的丑事透露给自己的妻子。“哎!”一声长叹,叹出了灵逸风内心的凄苦。
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处于仙魔交汇的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堕仙坠魔。想到这里他不想了,也不愿想了,既然命运如此作弄,非要我引动情劫,又何必逆天而为,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盘坐在地,五心朝天进行了几次简单的吐纳,放松心神。
许久,他的仙力似乎恢复了一些,每当他状若疯狂的发泄过后,就用这种道家最有效,也是最基础的周天功来养神、静心。每次这样打坐,便会想起自己与妻子月芙蓉一起修炼的场景,也能让他得到些许的归属感。
他运行了了几个周天循环,仙力渐觉充盈,体表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缓缓地睁开双眼,将仙力调动至双目,双目陡然间精光四射,赶忙再一次四下打量,只见天上的明月消失了,山石、树木、花草统统不复存在了。周围一片狼藉,各式各样残破的兵器、法器随处可见,隐隐的冒着淡淡青色烟气,不时还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仿佛浩劫过后未来得及打扫的战场。
“这些都是我做的?我究竟做些什么?身为仙域至尊,我可曾关心过我的妻子?我又曾为仙域做了哪些?我即使得到灭仙铃又能做些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过后,灵逸风缓缓地站起身,感觉心跳不断地在加速,血脉不断地在扩张,目光陡然一寒,银牙牙紧咬,咯蹦咯蹦的咬牙声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他又一次拿定了主意,天意不可强违,尊仙又有何?为魔又如何?灭仙铃我要定了,我要用它杀尽天下该杀的小人……。
他并没有察觉到他体表所散发的金色光晕中已经浮现出一丝丝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黑色魔气,在周身不断的游走。而脚下所蹋的砖石竟悄无声息的泛起一层稀薄的白霜。
灵逸风第三次仔细观察这座充满幻境的空间,几十丈见方,十余丈高,青砖铺地,没有窗户,更没有通往上层的通道,可以说空无一物。他不免有些失落,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微微凸起的地台上,心中不由的一松,只见灵逸风身影一闪,便出现在这个地台之前。
说是地台,充其量也就能算作是在地面之上多铺了几层砖石的小台。长三迟三,宽三尺三。是一个道家做法时所用的标准的法台,只是高度略低了一些。
中心刻有八卦图,四周是一些道家的符文和一些文字记载。他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通往上层的通道。
他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大概意思就是,此台名为“空梯”,以自身仙力灌输得以激发,使用者需达到相应的境界,炼气期可升至前三层,初窥期可升至四、五、六层……应天期可直接升至第十八层;
剩下的就是一些关于每层塔内所收藏的神兵、利器、法器、法宝介绍,这些他自然全部略掉了。
最后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得多看了几遍,“十八层塔内供奉镇域之宝灭仙铃,此宝由四大觉之一的法身镇守,其威能不容小觑,忘闯塔者勿自小心,切不可白白丢了性命!”
看到这里灵逸风不由得既好气,又好笑,这不就是方一进塔时罗占想要告诉自己的话吗?
灵逸风自嘲的一笑,长叹一声“哎!”心中暗想:“这西擎塔十八层会不会也是幻境?这四觉法身究竟达到何种境界?看来想拿到灭仙铃,绝非易事呀!
可转念一想,既然达到应天之境者可以自由出入十八层,以我现如今的境界想求得周全,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我手中还有几枚补源的丹药,万一动起手来,就先让他尝尝我刚刚修炼成的‘惊雷破灭诀’第二重的威力。”
主意已定,灵逸风并不想在此处过多停留,便大踏步迈上法台。只见他盘膝端坐于法台之上,五心朝天,手捏兰花,微闭双目,屏气凝神。
一股无形的威压自身体内缓缓地散发而出,这是只有大能者达到应天境界,感悟天地法则后才特有的天地灵压,应天以下是无论如何也释放不出来的。
一股股肉眼可见,金色的气流自他头顶百会穴缓缓地释放而出,渐渐地被身下的法台所吸收。
只见法台每吸收一波金色气流,便升高一节,就这样灵逸风不断地释放着,法台不断地吸收着,慢慢的越升越高。
眼见快要升到一层的棚顶了,头顶的青砖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地变得如水般透明,灵逸风坐在法台之上,没受到任何的阻拦,顺利的升入二层,就这样慢慢的上升,直到第十七层。
灵逸风此时已进入空灵之境,只有强大的神识外放着,各层空间的幻景都被他了然于心,突然间他的神识遇到了某种强大的阻隔,竟然无法感应到身前的景象。
他正兀自奇怪之时,一只巨大的放着黑色魔气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深处。
此眼异常诡异,竟企图钻入他的神识海。在此危急时刻,灵逸风已然来不及收回外放的神识,当机立断的封闭了自己的神识海。
只见他猛然间睁开双目,急忙守住心神,停止仙力的灌输,法台也随之停止不动了。
灵逸风心中暗自吃惊“这西擎塔中的四觉法身竟会有如此强大的神识!这神念所化的魔眼好生诡异!竟然一个照面,就令我如此狼狈,那我此上十八层需多加留心了,想到此处孤傲的他也有些心虚了。
一念及此,赶忙运转起周身七成的仙力,一层金色的光罩瞬间便笼罩全身,左手掐剑诀,右手隔空一抓,本命法宝“墨剑”便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中,警惕的戒备着。
定睛向四周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幻景,并没有看见那只诡异而又危险的魔眼,他才缓缓的轻出了一口气。
十七层相比下一层要小得多,也就五六丈见方,当中摆放着一张花梨木大理石案几,案上摆着两只碗口粗漆红色的香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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