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又是何苦,月柔不过一介侍女,怎能得主子此般舍身相救?”月柔替念语放心一杯茶后,又忍不住叹了一句:“只有这些陈茶了,与在那里自是不能比的,主子就将就点吧。”
念语也不介意,顺手拿起杯子一口饮尽,笑道:“姑姑也太小瞧我了,幼时随父亲征战,吃的喝的还不如这边精细呢。”
月柔见她虽然谈笑风生,只是眉宇间还有淡淡的忧愁,便知她是在担心兄长,因此宽慰道:“主子不也说了哥哥满腹才华么?主子还是保重身体,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忧思伤身啊。”
听月柔提及慕容致远,念语心生悔意,若是她当日信得过慕容致远的能力,不那么冲动,想来也不会走到这般田地了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只怕慕容致远的境地更加危险,这么一想,只觉心中似被堵了什么一般,怔忡间已是两行清泪落下。
月柔见念语落泪,心中隐有不忍,只是这接下来的一桩事情,却也不能不说:“主子,今日早些时候小来子托了个同乡来传信说,顾将军已经递上了请罪的折子,说是养女无方,御下无道,自请交出兵权。”
“锦权,你觉得顾将上这折子是为何意?”楚澈扬了扬手中的折子问道。
此刻的御书房内只有楚澈与应锦权二人,连随侍他身边的周德福都不在。
应锦权略微沉吟一会,才拱手道:“眼下突厥对我大周虎视眈眈,顾将此刻入京述职已是冒险之举,若是再行临阵换将之举恐怕会引来突厥大批进犯,如今大周虎将唯康王与顾将而已,康王眼下镇守西蜀边境,自是一刻也不得离开的。”
楚澈浮起一丝赞同的微笑:“恐怕不止以退为进,此举亦有几分试探朕的意思在里面吧。”
应锦权身为楚澈的左膀右臂,自然知道这几年来楚澈一直都隐忍着,将相二人一在营,一在朝,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本欲各个除之,只是毕竟年少气盛,一时露了行迹,是以眼下一向对立的将相隐隐竟有联手之意,若是这二人联手,只怕楚澈皇权架空不提,更是会被拉下龙椅来。
锦权看一眼楚澈,小心翼翼地提一句道:“那依皇上的意思,语才人……”
听锦权提及念语,楚澈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沉默许久才道:“此事朕已交由母后出面,卿不必担心。只是顾将不日进京,这京中守备就有劳应爱卿了。”
听见楚澈语间淡淡的疏离,应锦权自是体会到此事楚澈并不欲让外人多加插手,更何况还是一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男人。因此锦权略一躬身,也不多言,便要退下。
就在锦权就要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却听到楚澈幽幽地问了她一句:“锦权,你是看着她长大的,依你对她的了解,她可是真与那慕容致远有私?”
应锦权转过身来,忆起他还在顾将门下的岁月来,彼时的小女孩安静早慧,对其他人不过就是点头之交,只是每每见到慕容致远却是能放下一切,自在说笑,这一点他当然不能对楚澈明言,是以他想了一下之后才答道:“回皇上,慕容致远乃是将军麾下的一名谋士,听闻与顾大公子颇是交好,才人幼时又最亲公子,想来与慕容致远因也有所交集,只是臣在顾将门下却从未听过这等传言。”
见楚澈犹是不做声,应锦权本欲再多说几句,但还是止了话头,此事只能点到即止,若是再多做辩解,恐怕对念语又是一个负担,是以他便行礼告退了。
楚澈心内也有几分动摇,又想起那日许世常与韩毓汀所说,他在盛怒之下竟是全然忘了那些疑点,心内一动,便想去永巷看看她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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