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坤来到大队,公社的通讯员小刘和林红章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昨晚,接到电话,没听清楚。公社一大早又派小刘亲自来送通知,今天县上要来考察我们这里的水系和地下水含氟情况,差点耽误事”,林红章说。
村里只有一部手摇电话机,时而好,时而哑,要不就是听不清。所以公社里仍然设立专职通讯员,传达指令或通知。
用“假秀才”林仲贤编排的话就是:
电话机子真好看,要想通话手摇转。
打到公社半天等,传到县上急出汗。
闲来无事叮叮响,遇到急事就完蛋。
排上专人伺候它,三天两头还断线。
放在桌上是摆设,传达还靠通讯员。
话糙理不糙,那个时代的电话确实存在这种情况。
“公社里这么重视,估计来的领导级别不低,我们准备咋接待?”林海坤说。
通讯员小刘说:“主任说过,上面的领导不在村上住下,考察完了直接去公社开会,村里安排人带路和介绍情况就行了。”
林红章用大喇叭喊来几个社员,把大队部的卫生收拾了一下,迎接领导的到来。
陶瑞华,把唐红梅送来的二十八块七角钱,加上烟叶折合的六元,找来一块红纸,精心包好,准备委托牟云清,把钱退给牟占成。待到八月十五过节的时候,再买点礼物送去,不可能针尖四齐算计的那么绝对,自己宁愿多出点,也不贪别人的便宜。
其实,林香梅对牟占成并不反感。农闲去裁缝铺帮工学徒的时候,牟来学常讲牟占成的家庭背景。
牟占成的父亲最初出去做茶叶生意的,解放后在黑龙江落户,娶了东北媳妇。隔上一两年冬季,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住上一段时间,过完年又走了。所以,家里的房子一直留着。后来生病去世了,老婆孩子再也没回来,房子也倒塌了,只留了宅基地。牟占成十八岁那年,娘俩回到老家,在原房基地上建起了三间泥胚房,把边疆户口改成内地户口落在原籍。
牟占成,很能干。
刚回来的时候,家境不很好。为了节省开支,牟占成在自家院子里种起了蔬菜。没有水浇灌,他就自己挖井。白天到生产队出工,晚上点灯野战。老母亲拔不动土筐,他就做一个定滑轮,把土筐在井底拉上去,母亲在上面拽到井口旁边,倒掉筐里的土就行,待到出水时,才请邻居帮工完成最后的工程。
回来的前几年,牟占成年龄小,对农活不熟练。经过两三年的磨练,他的身体强壮了起来,已经是队上干活的一把好手,重活累活抢着干,上工加班挣在前,公分挣得最多,年终分红最高,日子逐渐好转了起来。
牟占成,很孝顺。
他小的时候父亲病逝,是母亲把他辛苦养大。越来越懂事的牟占成,对母亲百般呵护。冬天从来不让母亲起来做早饭,晚上一定会把母亲睡觉的炕,烧的热热的。夏天中午,从井里打上几盆凉水,放到母亲的房间里,是他每天的功课。每当时令水果成熟时,最先能尝到的是他的母亲,逢年过节总把那些不容易坏的罕见食品留下来,让母亲慢慢的受用,有的甚至吃上半年。
牟占成,对周围的乡里乡亲也很客气。开口先笑再说话,求人帮忙礼先来。在回来六七年里,不仅在牟家庄创的威信很好,林家村对他的为人也是好言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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