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永嘉公主这里是有冷清,毕竟公爹一年有一半时间不在府里,两人膝有只有陆则一孩子。家里事情也是庄氏在管,公主也从不过,这么看来,果真是有闷。
永嘉公主随口道,“左不过看书练字,有时抄抄经。”
江晚芙一猜也是,很多消遣事情,譬如打叶子牌啊什么,要人多,人一少,做什么显得冷清了。
永嘉公主不是话多人,答了句后,便微微低头。伺候她郑嬷嬷赶紧拿了银箸,夹了块红枣酥,送进她前碟子里。
江晚芙抬眼,正好见她垂眼模样。她这婆母真是生得极好,长大气,贵气而精致,柔和烛光笼着她,衬得她肌肤几乎有几分通透,她仿佛也不喜胭脂,只画了眉,就那么静静坐着,眉眼间有股淡淡倦懒和清冷,就是给人一种不大容易亲近觉,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清。
又或许是皇室出身,性子便是如。
见江晚芙没说话,永嘉公主倒是抬眼,“我这里太闷了吧?”
也是,江晚芙年轻,不似她上了年纪,很多时候不过混日子罢了,闲是一日,忙是一日,过一日是一日,思来想去,好似也没什么值得她上心,时间久了,好像也习惯了。
江晚芙却是摇摇头,“儿媳方才是在想,先前听世子提过,母亲善琴,还会自己谱曲。”
永嘉公主有点意外,那是之前事了,贵为公主,琴棋书画样样不能落,先皇聘师教导她,她也算学不错,只是这琴,倒是有年没谈了。连这事,二郎同她说了,以二郎那寡言少语性子,倒是十分难得了。
她点头,也难得来了点兴致,侧过脸郑嬷嬷,“琴室能进人吗?”
郑嬷嬷忙道,“回公主,每日有人洒扫,随时能去。”
于是,婆媳二人起了身,出了东捎间,了琴室。永嘉公主久没抚琴,一上手,十指纤纤,波动琴弦,一阵清越琴音泄出,琴音在室内环绕一阵,才缓缓散去。
江晚芙在旁边听着,她只小时候学过几年琴,只会简单曲子,鉴赏能力自是有,听得出来,永嘉公主只怕是其中高手。
永嘉公主按住弦,摇头道,“叫你看笑话了,手生了。”
江晚芙忙摇头,一脸真切道,“儿媳觉得您弹得很好。这曲子是您自己谱吗?”
永嘉公主有一瞬愣神,旋即颔首,“从前谱。”
江晚芙没察觉什么,只是认真道,“儿媳是想,看书抄经自然好,自是做多了,多少费眼伤手。您若是觉得抚琴没人作伴,儿媳就常来,就是怕您嫌儿媳扰了您清静。”
她说话时候,神色认真,眸色明润,唇边带着温和笑意,眼睛亮亮,一番话说得又关切又真挚,声音轻软甜润,委十分讨人喜欢。
永嘉公主听着,觉得心里熨帖,这样性子,难怪二郎那冷冰冰性子,放在心尖上护着。嘴上倒是应道,“你若愿意来,常来就是。”
江晚芙便颔首答应来。
婆媳俩说着话,又一起用了午膳,江晚芙才起身告辞。
郑嬷嬷跟着出去送她,送出月门,才回了东捎间,见自家公主正看着木盒发怔,走上前去,见里头摆着叠厚厚澄心堂纸,只是有老旧,细看之,才发,是公主从前谱琴曲,倒是好年没拿出来了,一直压在箱底摆着。
方才世子夫人不过提了一嘴,能不能看看,公主便叫丫鬟翻出来了。
“送走了?”永嘉公主合上盖子,轻声郑嬷嬷。
郑嬷嬷应道,“是。”顿了顿,上露笑,口道,“奴婢瞧着,世子夫人在是十分孝顺。她今日在,奴婢瞧您笑了好几回了。”
她偶尔进进出出,听见自家公主轻声笑着,世子夫人别看出身不如何,倒是很得公主心。
永嘉公主也不多话,只颔首道,“二郎媳妇是好孩子。“然后又道,“我记得,我初学琴时候,母后送我一张七弦绿琦琴,你去找找,还在话,就摆出来,琴室再添张琴桌。”
郑嬷嬷一听,微微一愣,自家公主真是挺喜欢世子夫人了,居然要亲自教导,这么年,可是头回见她这样喜欢谁呢?嘴上倒是应,“奴婢这就去。”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丫鬟鱼羡忽进来了,上带着喜色,屈膝福身,道,“公主,方才福安堂来话,道宣同大捷,国公爷已经启程回京了。”
永嘉公主微微一怔,只是轻轻一笑,淡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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